“字面意思。”
顾筠然半低着头,眼底带着深深的悔恨与懊恼,安安看得分明。
“如果她就是本来的她,那我绝不抱歉。可她……可她……”
顾筠然顿了顿,正色道:“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你是如何发现她和从前不一样的?”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安安一副头大的表情。
怕她拒绝,顾筠然又道:“我不想恨错人。”
说罢,顾筠然深深看了安安一眼:“我想在这件事情上,你深有感触。”
宋小霸王从前虐待助理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安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好吧,这事,她确实承认,顾筠然说的是对的。
“行吧!”
安安被他说服了。
深吸了口气之后,安安终于下定决心,向顾筠然摊牌。
“一开始我并没有多想,我只当她是失忆了。随着我跟她的时间越来越多,越发觉得她身上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说着,安安看向顾筠然:“你也知道的,她原本的性格脾气,肯定不是这样。”
顾筠然点了点头。
“虽然我那时候,也没往太深的地方去想。”
“可是渐渐的,她身上显露出很多从前没有的东西,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
“一个人失忆了,怎么反而把从前没有的东西学会了呢?”
顾筠然闻言,不自觉握紧了双手,有些紧张的看向安安。
从旁人之口听得,也是一种印证。
“她从前根本就不通乐理,现在却能够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你也听到过的,在那年元旦晚会彩排的时候。”
顾筠然默然不语。
那时候他不知所谓,还因为她弹奏着仅有薛佳才会的曲子,将她掐的险些窒息。
安安背靠沙发,视线慢慢飘向远方:“我认识的宋嘉仪,绝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对钢琴不是讨厌,是深到骨子里的厌恶,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筠然摇了摇头。
他只知道从前的宋嘉仪不通乐理。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
安安道:“因为宋董,据说他在接手新韵以前曾经有过一段叛逆的时光,在外头搞音乐,后来被带回来接受了家族联姻。可他内心并不接受这段婚姻,小时候的宋嘉仪对宋董的印象就是基本不归家,偶尔回来了便坐在客厅弹琴,也不管宋嘉仪这个女儿。连宋夫人病入膏肓他也不知道。直到宋夫人离世,宋董才对宋嘉仪好起来。对宋嘉仪来说,钢琴是害死她母亲的元凶,她宁死都不可能去碰钢琴。”
说起来,当初这件事情家里的佣人全都知晓。
她还是在曾被宋嘉仪折磨的最崩溃的时候,听宋妈跟她说的。
宋妈说:“她呀,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心里受了太多憋屈,发不出来,只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发泄。”
她那时不知道那样面目狰狞的小魔王曾具有一个不被疼爱的童年。
有些魔鬼是天生的,有些魔鬼是后天养成的。
老实说,不管宋嘉仪是先天还是后天,她那个时候都不想原谅宋嘉仪。
毕竟,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由她来承担宋嘉仪的家族伤痛呢?
顾筠然点头,但并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那她又为什么突然无师自通了钢琴呢?”
他只在意现在的宋嘉仪,对从前的没兴趣。
“不知道。”
安安摊手:“她无师自通的不止是钢琴,她喜欢的东西、穿衣服的风格、甚至是吃饭的口味都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她连字体都变了!”
安安脸上浮起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她还会说饶城话,她对饶城非常熟悉,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衣食住行,她都非常熟悉。”
“可宋嘉仪小时候是在宣城长大,中途去了洛杉矶,她什么时候去过饶城生活啊?又怎么可能,把那么拗口的饶城话都学会了呢?”
顾筠然的心里“咯噔”个不停。
看着安安的叙述与心里的猜想越发相似,他整颗心都被揪起来。
“所以那时候你才会跟我说,让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不要认错了,对吗?”
“没错。”
“因为你觉得她不是从前的宋嘉仪,对吗?”
“没错。”
亲耳听到肯定的答复,顾筠然的右手微微发抖,他终于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他不自觉咽了下口水,颤抖着嗓音问道:“那……她是谁?”
安安摇了摇头,面容十分平静:“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她一定不是宋嘉仪。”
顾筠然望着安安,一时无言。
“说起来,那时候她曾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说话做事都提不起精神,走到哪里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问她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以前她还能够开心的和大家聊天、开玩笑,后面却再也笑不起来了,对谁都非常排斥,有点貌合神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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