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元的这番说词,是昨晚他便与谢王氏商量好的。
把三十万两金子说成是陈郡谢氏族人采买货物的货款,这是其一。
陈郡谢氏在氏族之中的影响力有限,所以,他们把太原王氏也扯了进来。
太原王氏经营大唐的盐业,这个是众所周知,而谢兴元的夫人又出身太原王氏,有这层关系在,说陈郡谢氏周边的盐业都由陈郡谢氏代为王氏经营,这一点也算是合情合理。
所以,这三十万两金子其中的一部分是属于太原王氏的!
只要太原王氏站出来说话,证实了这笔钱的存在,那就等于是把房俊从谢府带走这笔钱的事情给坐实了!
这样一来,他谢兴元跟房俊的这笔账,也就算是消了!
至于后面他们要给太原王氏多少钱,那就是后话了。
他们给太原王氏的钱再多,也不可能多过三百万贯钱。
“学林何在?”
李世民又扫了一眼李恪呈上来的字据,随后将字据递给了一旁的王德。
“臣在。”
王学林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学林,谢卿所言你可有听清?你太原王氏在陈郡谢氏族地周边的盐业,都是由陈郡谢氏在经营吗?还有,谢卿说,房俊从谢府带走的三十万两金子中,有一部分是要交给你太原王氏的售盐款,可有此事?”
李世民站起身,缓步朝着一众朝臣走去,王德捧着李恪拿的那张字据,跟在李世民的身侧。
“回禀陛下,太原王氏虽自祖辈开始便经营盐业,但我王氏在大唐所有的盐业生意,都是由我王氏宗族之人在打理。”
王学林恭恭敬敬的回道。
“谢大人的发妻虽有我王氏血脉,但却并非我王氏的宗族之女,她这一脉,自其曾祖之后,便无资格入我王氏的宗族祠堂。”
“至于刚刚谢大人所言,陈郡谢氏族地附近的盐业生意,都由陈郡谢氏代为经营这件事,臣确实不知。”
“臣在朝为官,久不参与族中议事,经营盐业之事,臣不敢断言。”
“但此事关系到房大人之子,又牵涉到蜀王,梁王,还有几位国公家的小公爷,臣觉得,此事不应该臆测,应该查验清楚才是!”
“陛下,请给臣三天的时间,下朝之后臣便传信与族中求证此事,三天内,定然给陛下一个准确的答复!”
王学林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铁锤狠狠的砸向谢兴元的心脏,直到王学林的话说完,谢兴元才如释重负,暗暗的松了口气。
谢兴元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贴身的衣服此刻早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好在王学林没有直接证明他谢兴元在说谎,事情还有转机,三天的时间,只要他能说动太原王氏,那他谢家的这次劫难就算是安稳度过了!
“嗯。”
李世民朝着王学林摆了摆手,王学林退回到了朝臣当中。
王学林是太原王氏在长安城的话事人,这件事氏族之中人尽皆知。
李世民让王学林出来回话,就是想从太原王氏这边求证一下谢兴元所说的话。
水晶盐出自御珍坊,太原王氏想做水晶盐的生意,那也离不开房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让王学林站出来回话对房俊都是有利无害。
可没想到的是,王学林出来就说了个寂寞,一大堆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蜀王殿下,你刚刚说,谢大人构陷皇子,欺君罔上,不知此事如何说起?”
这次站出来说话的人是岑文本。
岑文本出身寒门,能走上仕途之路也多亏了杨妃,也是因为早年岑文本受过杨妃恩惠,所以,他才愿意帮扶李恪。
而岑文本也是少数几个愿意与李恪亲近的朝中重臣。
刚刚李恪的话被谢兴元的自证给打断了,岑文本想帮李恪,但他得先知道昨日都发生过何事,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找到话题的切入点。
“父皇手中的字据一共有两份,一份是由本王执笔记录的,另一份是六弟亲自誊抄的,清点过谢府的损失,折合成对应的钱款数额后,经过谢夫人与房俊确认无误,两人方才签字,本王与六弟作为见证者,也分别在两张字据上签了字。”
“昨日房俊在谢府拿走过什么,毁了些什么,谢府的损失价值几何,每一笔字据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可今日,谢大人却说房俊从谢府带走了三十万两金子,如此之言,岂非是构陷本王与六弟与房俊沆瀣一气,谋夺了他谢府的钱财?”
“谢大人在朝堂之上诬告房俊,难道不是构陷皇子,不是欺君罔上?”
岑文本思索了一下又问,“殿下,您与房俊一行人昨日往返过谢府几次?”
李恪皱了下眉说道,“离开谢府后,房俊把在西内苑里签过字据的所有人家都走了一遍,催促他们各家准备好字据上欠下的钱财,今日便要上门去取,因为人家太多,都走完已经临近酉时了,之后我们便回了南山,并没有返回过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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