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坐在床上,不做任何表示。
傅令元习以为常,剥、、掉她身上的剩余衣物,抱起她去浴室的时候,手掌贴在她的后背摸到了她的脊骨,如同摸一串会滚动的珠子。
每天都往洗澡水里加草药的效果很好。她的那些皮外伤这么些天已经该结痂的结痂,该消褪的消褪。除却手腕的勒伤和皮带抽痕的浅印,其余基本已恢复过去的柔滑,而且更加光洁白皙。
他用浴巾擦干她的身体,然后照例给她的不同伤口擦不同的药。
象牙白流线,雪山绵延,点两粒朱砂,似含苞红梅,往下丛林幽深,花瓣红嫩。
每天给她擦药期间,发现她的伤在一点点的愈合,他会有一点忘形,高兴她在渐渐恢复。
然而擦完药后,一触回她的眼睛。他的那一丁点儿高兴立刻荡然无存。
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却携了最大的杀伤力,牢牢地揪扯他的心。
今天给她擦完药,他没有马上坐直腰板,伏在她的身体上方。
他记起阿树跳到她的膝盖上去她落下的目光。那是有波动。
他和她对视,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希望要探进她的心里,希望知道她把自己锁了这么多天,一句话都不说,究竟是在想什么。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汪疑似死水的存在。
“阮阮……”傅令元低低地唤。
漆黑的眼珠盯着彼此,相互呼吸声尽可闻。
他拢着她,轻抚她的面庞,旋即拿自己的脸颊蹭她的脸颊,拿自己的鼻子蹭蹭她的眉毛,她的眼睫,她的鼻尖。
“对不起”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太轻了,轻得根本无法表达他的真正情绪,而他又再找不出其他准确的言语。这么多天了,一个合适的表达都想不到。
描摹着她的唇线,傅令元睇一眼她的神色。谨慎而小心地亲吻上她的嘴唇。
这和喂她吃饭时不一样。
他在单纯地吻她。
七、天了,直至今天,他才敢这样试探。
不过也只是贴上而已,并未妄动----他完全不知道她现在的心理底线。
但凡记起她曾经的厌性症,他便心生恐惧,连一个完整的吻都不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