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翘撇眼。理由找得不错,没毛病。
“翘姐,”猴崽子迟疑,“按规矩是要带唐显扬回警局做笔录的。”
“嗯。”规矩自然得遵守。褚翘应着,不瞬又补充,“等个两三天再说吧,今天先让人家过个安稳的年。”
猴崽子也是本也是这么考虑的,点下头来。
褚翘这才得以绕回自己初始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你一会儿给我买瓶酒来。”
“酒?翘姐你买酒做什么?”猴崽子困惑,很快恍然,自行猜测,“我明白了,是晚上翘姐你和马医生过年打算小酌?”
下一瞬他又推翻:“不对啊,你们两个不是都受伤?怎么还喝酒?”
褚翘憋着气:“要你买你就买!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猴崽子不再嘴碎了。
褚翘压了压情绪,紧接着交待:“还有,让小李跑一趟我的公寓,帮我找一套衣服。”
…………
即便除夕,医院里还是有不少病人。
而在医院里庆祝新年的,同样不是只有阮舒。
医院方面也有所表示,不仅今日放松了医院里规章制度,而且坚守在岗位上负责值班的护士前来查房的时候,给每间病房都送了一只新春的灯笼,增添年味儿。
冬日,雪夜,四点多钟的天就昏黑得不成样子了。
傅令元回来医院的时候,近六点钟了。
阮舒和林璞、荣一刚刚把从餐馆买回来的年夜饭张罗上桌。
一眼瞧见他手中拎着的两个打包盒。
令阮舒记起他每回上黄桑和格格家,就是喜欢这样给她们母女俩加菜。
格格会哒哒哒地兴奋跑来给他们开门,高喊着“傅叔叔”和“阮姐姐”,再哒哒哒地跑进去通知她的母后黄桑。
阮舒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傻了。明明每一次都将傅令元和格格的互动看在眼里,怎么以前会认为傅令元没有太大的玉望去生他自己的孩子?
他是想的。
只是条件不允许,不敢轻易生。
不过,那个究竟失望不失望的问题,他回避了,没有直接回答。
在她的理解里,他的回避,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考虑到她。毕竟她过去曾经一再强调过,她不会要孩子,连考虑也不会考虑。
思绪正飘忽,额头忽地一阵痛。
阮舒回过神。
傅令元站定在她跟前,弹出爆栗的手指尚未收回,眉宇间笑意荡漾:“我知道我很帅,你也用不着看着我发呆愣神。”
阮舒翻白眼:“出去了一个下午不见踪影,上哪儿见小妹妹去了?”
傅令元稍抬眉梢:“看来你想我想得紧?嗯?”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凑不要脸了,林璞和荣一都还在,他能当作空气。
阮舒决定不理他。
傅令元将她拉住。
阮舒只觉脖子覆上来一瞬的冰凉。
下一秒,傅令元的手指勾着紫水晶小刺猬,眸子眯起:“特意戴给我看的?”
阮舒就不喜欢他明知故问的语气,从他手指里拽回项链,云淡风轻道:“试戴了一会儿,感觉挺不舒、服的,正好想摘下来。”
傅令元当即轻掐她的腰,眼神里满满的全是警告。
阮舒瞅着他笑。
两人站得近,傅令元又搂着她,画面在外人瞧来除了浓情蜜意还是浓情蜜意。
林璞和荣一皆垂了眼皮,准备先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但听门口倏尔“哎呀”一声乍响,正是褚翘两只手都抬起来虚虚堵捂住眼睛,像撞见了什么不堪的画面一般。
当然,实际上她的指间留着缝隙瞄,嘴里“啧啧啧啧”个不停:“你们也太有伤风化了~抓起来~必须抓起来~”
傅令元翻了个无敌大白眼,冷不丁凑到阮舒的脸颊上落了个吻,俨然用实际行动呛褚翘。
然后他懒懒散散地把手臂搭在阮舒的肩上,朝褚翘抬了抬下巴,挑衅的意味儿就更加明显地散发出来了。
“……”阮舒相当无语——幼稚鬼……
门外在这时有另外一道身影没太大声息地飘进来。
傅令元瞧准着,又对褚翘补道:“不服气你自己也去找你后面的那个男人来秀恩爱。”。
后面的那个男人……?褚翘应声懵一下,集中回了精神,便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身后确实多了一道气息。
而且是她了然于心的气息。
褚翘转过身。
果不其然是马以。
她咧开嘴笑着问候:“马医生,你来了?我也刚到。”
镜片后,马以的眸子垂下又抬起,将她从下到上扫了一遍。
她明显特意打扮过,穿得很精神,下半身是紧实的牛仔裤搭配长筒靴,上半身是暖色的短款薄羽绒,脸上画了淡妆,短发利索干净如常,眉宇间的英气不减反增。
而她橘红的唇,又使得她多了好几分平日少见的女人味儿。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马以的鼻子里吸入来自她身、上的香气。
浓淡适宜的香水之下,掩盖中了另外一股味道。
最后目光落回到她的眼睛上,与她静默地交视一秒,马以浅淡地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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