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听着这话,分明只否认了后一半,可还有前一半……
庄爻也是这样揪出来的:“你只需要回答,母亲受尽折磨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外面搂着其他女人花天酒地纵情享乐?”
他像是生怕被黄金荣找到缝隙反驳,忙又补充:“别拿什么在外面应酬当借口。你每一次在外面应酬,母亲都在家里以泪洗面。”
说着,他抬起手,攥着那块手帕:“你当时竟然还认得出这是母亲的手帕?我真是意外!”
“你、陈玺、陆振华三个人里,你应该才是最典型的混江湖的混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最讲义气,最重情重义,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
“你挑了个干净的女人娶回家,就是为了正儿八经邦你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也能免费当保姆,伺候你,抚养孩子。在外面该碰的女人你照样没少碰。”
庄爻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句句凌厉,咄咄b人:“听说你对我和母亲的死特别痛心?听说你这么多年没有再娶是对母亲情深义重?真是笑话!你真的愧疚过?你真的在意母亲的死?”
黄金荣剧烈地咳嗽,与庄爻的声音交错在一起。直至庄爻的话毕,他的咳嗽也没能停下来。
而看上去黄金荣似乎也无力反驳。
起码在外应酬这件事,阮舒感觉黄金荣无从狡辩。
甚至庄爻对黄金荣的某部分评价,阮舒客观上是认同的。比如,黄金荣最像江湖人、最重义气,事实上黄金荣也确实告诉过她,陈玺和陆振华是半路出家,他才是很早就在道上摸爬滚打。
至于黄金荣对待女人的态度,阮舒很早之前其实多少从黄金荣讲述陈玺和庄佩妤的旧事中感受到。
在她所知的黄金荣的相册和缅怀之中,一直以来多为强子,鲜有强子的母亲……
“不是的……不是的……”黄金荣竭力从咳嗽中找回声音,流着眼泪似乎尝试解释。
荣一在这个时候神情异样地跑回来机舱:“大小姐,俱乐部里有问题。他们各种推托,不给我们驾驶员了!”
使用直升飞机是因为黄金荣的病情加剧导致的一系列变故而临时采纳的主意,庄家那边的私机一时半会儿调配不过来。
本计划好了届时在另外一座城市和庄家的私机汇合,再换机。所以找了这个俱乐部租的,驾驶员用的也是他们的。
现在发生这情况,明显是陆振华那边的动作。
庄爻刚刚只顾着和黄金荣讲话,此时才翻出手机里之前就发来的消息,神色亦微变,确认了阮舒的猜测:“陆家要封锁这里,直升机飞不出去了。”
荣一当机立断:“大小姐,我们赶紧上车!飞机我们驾驶员,但车子我们可以自己开!俱乐部里的人不是青门和陆家的手下,我们对付起来绰绰有余!趁现在硬闯出去!”
“好!马上走!”阮舒没有犹豫,扭头便吩咐张护士等人,“你们快把荣叔抬下来。”
却是又回到刚刚没有解决的问题——
“我不走!你们走!”为表决心,黄金荣拔掉身、上连接的所有医疗设备,将吊瓶的针头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加以威胁,“你如果非要带上我,我现在就让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