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恪一怔,他所有理智在这一刻沦为空白,他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可还在不断质疑是不是听错了,他从没想过孟合欢有这样的念头,她从没表现出什么,他也根本没往儿女情长上留意,他甚至还想,再过几天,他要为她谋划人生,早点送离伏龙山,这里太多人对她意图不轨,九叔也开始不容她,他担心自己防备不了长久,会酿成悔恨终生的大祸,可她忽然说出这样一席他毫无防备的话,纪容恪倏然不知如何面对,他想要回避开她灼灼的眼神,可她不依不饶,这五年被他宠坏了,宠出了咄咄逼人的臭脾气,她扯着他手臂不断质问,“你告诉我呀,那算命先生说的是谁,是不是你。”
“放肆。”
纪容恪忽然甩开她纠缠自己的手,他那一声呵斥吓得孟合欢一抖,她忘了这是在小舟而不是陆地,惨白脸踉跄着退后半步,险些迈空坠入湖泊中,她挥舞手臂摇晃挣扎起来,纪容恪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扯住,她落入他怀中的霎那,不知哪儿来的勇气,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面对这个如天一般高不可攀海一般深不可测的男人,她做了她十八年来最勇敢的一件事,也是纪容恪一辈子回想起来都惊心动魄的事。
她吻上了他。
死死地,没有任何技巧的咬住他嘴唇,她回味着他吸烟的样子,吞云吐雾之前,他都会眯眼去嘬,嘬那淡黄色或者灰白色的烟头,她闭着眼也学着那唇形嘬住他唇瓣,将纪容恪吸得几乎窒息。
他紧蹙的浓眉下,是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眸,漆黑如墨,射出万丈精光,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大胆,他更没想到自己一贯强势,在这一刻怎么懦弱了。
她的吻,那是吻吗,那是海啸,是山崩,是烈火,将他一瞬间灼烧起来,穿心般的火辣,他手脚忽然间失去了力气,全靠她发了疯般的用力搂抱才能维持两个人站立的平衡,他所有感官都涌向和她交缠吮吸在一起的薄唇,湿漉漉的,夹着甘甜醇厚的酒香,还有她紧贴在自己胸膛前微微凸起的圆润,是颤抖着的心脏,是微微挺动的睫毛。
他在这月色朦胧的夜晚沉醉,第一次知道失去理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