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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不渡忘川 > 第237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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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自己恨了这么久的人,就消失在眼前,消失在这硕大的宫殿之中。

三界之中,再也不会有他的任何痕迹······

“桑榆,你为什么会难过?”

耀眼的光芒直射过来,双眼不由得闭紧起来,在四散的光束之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中心处逐渐出现一个实影。

男子眯着双眼,心中竟然跃起一丝庆幸。

“父帝。”

“玉清已死于玄冥剑下,魂飞魄散,如何能够唤你。”

低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吾乃三十六天琉璃光佛,桑榆,如今这结局你可满意?”

桑榆微睁开眼,跪在地上,仰头细看着那琉璃光佛的模样。关于神佛,他曾在典籍之中翻阅过,只是零星的几笔。

眼前的佛身巍峨高大,而周遭从紫薇恒宫的殿内,逐渐穿入层层云层之上。

琉璃光佛的面容千变万化,根本瞧不真切,散着金光的双瞳突然凝视着自己,桑榆随即低下头去,心间是莫名的恐慌。

这,便是神佛的威严么。

而琉璃光佛好似知晓自己是从轮转塔内而来。

婉转悠扬的声音传入耳畔:“吾确实知晓。”

“你借助他人盗取轮转塔,只为改变过去杀死玉清,如今玉清已死,你可还满意?”

一想到头顶上方那硕大的身影,洞悉自己心中的万千心思,桑榆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我本以为杀了他可平心中之恨,但如今却觉得不应如此?”

“为何?”

“因他我失去母亲,失去兄长,失去所爱之人,更失去了自我,可重来一次,我实在不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他是那样一个不知悔改的人,除了他自己他根本谁也不放在心里。”

“我竟然还希望,在他临死之前能够听他说一句抱歉,而他死了之后,我心中所盼再也无法得到满足。从来我想要的便不是他的性命,而是他的悔过。”

男子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正视过自己的内心。

“我真正想要的是,不过是想听他说一句抱歉。”

他从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公道可言,也不相信努力便能改变一切,他自小唯一相信的,只有父帝的准则。

父帝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样的高大,睿智刚毅,直至一日,他发现所敬仰之人竟也如此龌龊不堪,所坚信着的一切瞬间瓦解。

于是,在这高耸入云的天宫之中,他一人过的虚无孤独,甚至试图用旁人来排解。

可惜,爱情从来不会是他的解药。

回想起来,那些个时日,又与忘川河底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如今你可后悔杀了玉清?”

后悔吗?

也许有吧。

“如今我再说任何,已经晚了不是吗?木已成舟,我知晓弑杀天帝乃是大罪,我愿承担。”

清扬的女声突然转变成了沧桑的男人的音色,若有若无的轻笑,让桑榆不禁思索着事情的真假。

“桑榆,你眼前所见一切,乃是吾为你设下之假象。如今你心中既有悔意,回头不算太晚。”

玉清从云层深处向他走来,桑榆瞧清那人之后,瞬间明白了为何今夜的刺杀,能够如此顺利。

是啊,那可是三十六天的神佛,既然知晓自己从轮转塔内穿梭而来,又如何不知自己究竟要作何?

自己才是那个可笑之人,身处局中,妄图更改过去,却始终无法左右命数。

“桑榆,你有什么话大可说出?”

玉清双膝跪了下来,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向那穹顶之上的神佛。

“贪嗔痴恨乃是恶根之本,子不教父之过,可叹玉清无法改其根本,还望琉璃光佛能够施以教诲。”

桑榆垂下头来,冷笑一声,自己甚至还奢望那人的眼中,能够些许的悔过。

怎会!

恶即是恶,历劫沧桑也难变其源。

“佛祖,桑榆甘愿受一切责罚,只是有一个请求。”

“逆子,犯下弥天大错仍旧不知悔改,还妄图求饶。”

玉清充满着怒气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桑榆并未回过头去,望他一眼。

“桑榆惟愿能够回到现实之中,救出困在轮转塔内的那个女子。”

“好,吾答应你。”

桑榆双手抱在一处,指节微微发力,略显苍白,掌心处透着汗液。

再次仰头,周遭恢复一片漆黑,他知晓自己已经回到了轮转塔内。

男子的阴暗的笑被黑暗所吞噬,琉璃光佛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他要做的并不是杀了天帝一人,而是毁了整个天界!

玉落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黑暗之处的一股力量,正在无形地将她向外推去。

她惊呼一声,重重向下降落着,一个温暖的怀抱牢牢地将她接住。

“十七?”

玉落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衣紫襟的男子,飘逸的红色缎带系在发后,他怎会仍是冥界的轮转王君?

她明明已经交待了小十七,可周围昏沉黑暗的一切,都在提醒着自己,自己仍在冥界。

时雨同陆川几乎同时围了过来,担忧地问道:“玉落,你没事吧?”

“我?我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为了争夺轮转塔,被吸了进去吗?”

听到时雨的话,玉落更加疑惑,难道一切都未曾改变?

“等下,十七如今还是轮转王君,仍旧与我在一处?时雨你同陆川大婚,已有身孕?我被天上的那个殿下所蒙骗,替他开了轮转塔?云螭可还活着?”

时雨摸上玉落的额间,自语道:“你怎么了,可是得了癔症?”

薛十七牢牢地牵住女子的手,缓缓开口道:“你我如今仍在一处,时雨同陆川大婚已有身孕,但是轮转塔不是你打开的,而是桑榆私下偷取强行打开,你刚才正在同他抢夺轮转塔。至于云螭,受了重伤并无性命之忧。”

“我明明已经改变了过去,为何还会如此?”

女子低语着,一旁的十七,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你又怎知,你是改变而不是顺应过去而为。”

女子摸着自己手心之处那小小的玲珑塔身,塔身却随之化作碎片。

“不好!是桑榆换了轮转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