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径直问谢南醉,“迟公子既然接了,就要办妥此事,否则九千岁动了怒,迟公子受不住。”
谢南醉闻言抬眸,“此事交由在下,自然尽力办妥,只是……”
“只是什么?”来人问。
“劳烦你告知九千岁,迟某一身反骨,若是威胁迟某,恐怕迟某会做出什么令九千岁暴怒的事情,这便不好了。”谢南醉似笑非笑,一点不畏惧对方。
那人听罢并未生气,只是淡淡瞥了眼谢南醉,转身离开。
谢南醉看着来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笑容。
九千岁啊,她真是很期待他们的见面。
毕竟身为掌控北渡国的奸贼宦官,将来注定要死在她手中。
希望他能有点本事,不要死那么快。
虞次安则看着谢南醉的背影,眼看着她几步间就已经搭上了如今北渡皇权的脉。
他们到应清可还不到一个月啊。
他闭了闭眼,具象的感受到了谢南醉的恐怖。
“间月。”谢南醉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了哥?”梅间月茫然抬头。
“张桐也死了,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谢南醉询问道。
“我不知道……”梅间月皱眉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哥你要赶我走?”
虞次安听言回过神来,立马望向谢南醉,眼底带着几分抗拒和无能为力。
虚情假意的家伙,又要骗梅间月留下来了。
谢南醉没有错过他的眼神,无奈道:“没有赶你,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大好,你还是不要跟哥一块了。”
梅间月一听眼睛都红了,起身上前握住了谢南醉的手,“我不走,我轻功可好了,哥接下来杀江宰,也会进京对不对?那一定会需要我的。”
谢南醉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间月,进京后哥未必能保你平安。”
京里的局势,比应清复杂得多。
梅间月着急道:“可我不需要平安,我已经报完仇了,接下来做什么、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
“你现在不清醒,回去想清楚,明日再给我答复。”谢南醉淡然打断了梅间月的话语。
“可我……!”梅间月还想说什么。
“间月!”虞次安忽然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梅间月看向虞次安,眼神中满含祈求。
可惜这次虞次安没有帮他,而是顺着谢南醉的话道:“迟哥说得对,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再来。”
被虞次安拒绝,梅间月自知没办法改变两人,只能回去苦等一夜。
虞次安目送他离开,直到确定人离开了可以听得见他们二人说话的范围,这才开口。
“谢晏,他太单纯了,你别害他。”
这是虞次安为数不多如此郑重的说话,连名带姓的喊了谢南醉的名字。
谢南醉侧身望过来,月光柔和了她的轮廓,神情好似没那么冷漠,反而有几分悲伤。
“你认为我说的话,是为了让梅间月跟我一块进京?”她轻声问。
虞次安唇角紧绷,好半晌才道:“不是吗?”
“掌控北渡皇庭的九千岁宋麓舟武功高强,当世第二,梅间月跟我去了能做什么?能跟杀张桐一样有助力吗?宋麓舟可不是张桐那个蠢货。”
“那你……”虞次安张了张嘴。
“我打算放他走,他的性子去了那里容易被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谢南醉说着垂下眸来,“我没那么无情,他太过纯良了,不适合待在我身边。”
虞次安怔忡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抱歉。”
“回去休息吧,今夜该来的已经来了。”谢南醉摆手,似不愿多说。
这是下逐客令了,虞次安自知刚刚说错了话,没有再留下来碍眼,起身快步离开。
从楼阁大门走去的他背影显得尤为慌乱。
丝毫不知站在楼阁二楼上望着他离去背影的谢南醉,此刻神情淡漠。
虞次安错了。
她确实无情,也确实是要梅间月跟她离开。
死活如何,与她何干?
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还是没长进。
谢南醉收回目光,悠悠踱步回屋。
虞次安半夜躺在床上,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闪过谢南醉对他说那句:“我没那么无情。”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让她流露出一丝真情。
她当时的神情是那般落寞,那般脆弱。
一点也不像谢南醉。
虞次安有那么片刻的迟疑,谢南醉表现得太过强大,以至于有时候他自己也忘了,谢南醉不过才二十岁。
她有时候是冷血无情,可她也会在察觉到他对张桐有阴影时帮他化解,这样的人……好似也不那么无情了。
这夜他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幕,直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遇上了打算去找谢南醉的梅间月。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开口,“你怎么眼底乌青……”
然后两人都想到什么,默默闭嘴。
在两人没睡好觉的夜晚,使坏的谢南醉十分安稳的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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