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佩剑与系在腰带上的配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踏出门槛之前朝后摆摆手,“我出去两日,迟未晚要是醒了不许告诉她我在外面守了几天。”
他才不要让谢南醉知道一切如她所料的那样!
丢死人了!
“好。”江岸声表面点头应下。
心里头想的却是:我不说自然有得是人说,看见的也不止我。
这位温和仁厚的谦谦君子,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腹黑。
虞次安离开红门坊之后在城中四处留下痕迹。
宋麓舟不是要找迟未晚吗?
那他就将迟未晚的痕迹流遍整个京城,将那些人耍的团团转,时不时再出手偷袭。
宋麓舟非但找到谢南醉,反而因此而损失惨重。
皇宫,元化殿中。
宋麓舟再次收到手下消息,知晓迟未晚再次出现偷袭时,心里已经按捺不住杀意。
抬手将一旁的琉璃樽砸在地面,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碎片四散。
陈光从殿外走进来,瞧见的便是一地狼藉以及一旁被宋麓舟吓得瑟瑟发抖的美人。
他摆摆手示意美人退下,手腕处包扎了半个月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九千岁莫要动怒。”
他轻声劝说,前来汇报的人此刻也跟着美人一块退下。
殿内一下子只留下陈光与宋麓舟两人。
宋麓舟眯眸看着走近的陈光,突然问道:“陈光,你说迟未晚既然有功夫跟我绕弯子,为何不直接出面与本官对峙?”
“这……兴许是怕贸然出现引来有一批高手围杀吧,毕竟那夜九千岁您将上悬门大半的高手都拨了出去,六位天境也都因此……”陈光点到为止,露出些许惋惜。
宋麓舟对于损失六名天境高手早已没了先前那么大的反应。
倒是陈光的回答,让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本官倒是觉得,他不是不敢出来,是不能出来。”
“九千岁的意思是?”陈光做出一副疑惑之色。
宋麓舟冷笑一声,大掌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光,本官倒不知何时你竟与迟未晚勾结到一块了!”
一声厉声质问,将陈光吓得身子一颤,衣袍下的手下意识攥紧。
他扬起眸与宋麓舟对视,见对方阴鸷的眉眼里透着森冷杀意,便知道宋麓舟是疑心他了。
陈光在宋麓舟身边跟了几年,知晓这时候若是他暴露出丝毫心虚之色,今日这宫门他便没办法竖着出去。
是以,他攥紧着手用力,让手腕的疼痛加重几分,强行镇定下来。
“小人没有,不知九千岁何出此言?”他表现得很冷静,半点不像是受到质问该有的惶恐。
宋麓舟仔细盯着他看了许久,一字一顿道:“当日若非是你劝我迟未晚安然离宫,定有后手,本官如今早已登基称帝,何须再忌惮一个小小的渊政王!”
“小人冤枉,那日百名高手围杀,迟未晚四人尚且能活着走出皇宫,从此消失得无隐无踪,这边说明他在京中定有后手,小人也是为九千岁着想,若是九千岁当真在当时登基,迟未晚定会以清君侧、除国贼的名义杀回来。”
陈光的回答字字在理,像极发自肺腑的进谏。
这样诚恳的回答,倒是让宋麓舟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但他没有完全相信陈光的话,“就算他在京中真有后手,这么多日上悬门也该查到什么了,你却什么都没查到,究竟是你无能,还是有意?”
“九千岁,上悬门用得上的人手那夜都被派了出去,现在小人手底下的,确实能力不够,不足以查清迟未晚所在,小人有罪。”
他这话解释得很清楚,是真不怪他。
可宋麓舟却不会管这些,他的耳中仿佛只听到了最后那句“小人有罪”。
是以,他的目光落在了陈光那双手上,右手露出的纱布一角,他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
“你是有罪,但本官不忍重罚。”宋麓舟道。
陈光一听就知道完了。
不忍重罚,那就是还是要罚。
他没有求饶,而是缓缓跪地,地面刚刚砸碎琉璃盏时留下的碎片都还在。
他跪在碎片上,膝盖的痛意传上来,很快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鲜血渗出,醒目的猩红让格外喜欢凌虐人的宋麓舟神色更加缓和了几分。
然而这可不够。
他站起身来,一双绣蟒纹的黑金靴踩在碎片上,一步步走到陈光面前。
“来人,取戒尺。”他朝外下令。
很快便有一名宫侍拿着戒尺跑进来,全程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东西。
但还是不可避免看见了跪在地上的陈光。
宫侍心头一惊,连忙退出殿外。
宫殿内又只剩下陈光和宋麓舟两人。
宋麓舟用戒尺轻拍着自己的掌心,发出清脆声响。
陈光听着这熟悉的声响,内心的恐惧和绝望一点点攀爬而上。
“伸手。”宋麓舟幽声开口。
陈光颤抖着伸出手去,紧咬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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