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半个月前,他在谢南醉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他都想笑话自己。
“不是猜,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你这弟弟不简单。”谢南醉直白道。
“是啊,回中溯,不就一个目的吗……”
虞次安自嘲扯唇笑笑。
目的当然是奔着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只是他没想到扶京也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世人绝大多数都崇尚得到权利地位,这跟你想在三州武功榜上有名没什么区别。”
谢南醉不认为这有什么,人各有志,有自己的追求。
不能因为自己不追求,就不让别人追求。
虞次安明白这个道理,却有些迷茫,“他知道自己回去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吗?”
他问谢南醉,大抵是觉得谢南醉一定知道。
“他当然知道,而且这个处境和你想的不一样。”谢南醉回答。
这话让虞次安更加茫然。
见他如此,谢南醉也好心给他解释了一下,“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一个质子,这两者之间有时候未必是不受重视,相反这是让他受重视的唯一途径。”
“你的意思,他是自己争取的?”虞次安还算聪明。
“还不算太笨,他争取到了这个位置,为本国牺牲、为本国奉献,只要他有朝一日能够活着回去,他所掌握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就能为他换来巨大的利益。”
谢南醉早已派人调查了当年昭武帝之死。
绝对与当时到北渡的质子扶京脱不开干系。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侍女,那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观同朽来报,查无背景,而且此人警惕性很强,很谨慎,他派出去的人几次差点被发现。
虞次安听明白了谢南醉的话,抿唇沉默良久。
“难过了?”谢南醉问。
虞次安眼眶微红的望着她,“知道就行了别问出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那没有,就是你有点蠢,我觉得你迟早有一日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谢南醉摇头。
可笑到不曾觉得,虞次安这人就是太过重情义。
虽然她不懂,却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正因为理解,所以用起来格外顺手。
你看看,几次给了点好处,他便死心塌地的跟在她身边做事了。
一只忠心的狗,谁会嘲笑它忠心的本性?
除了对它充满恶意的人。
比如刚离开云庭居的某人。
虞次安知道谢南醉不屑于对他撒谎,所以听到她这么说时,莫名心里一酸。
“我不想跟他回去了。”他嘟囔了一声。
“嗯?”谢南醉发出危险的音节。
虞次安一脸不高兴的看她,“我去,去就是了……”
他也只是发发牢骚。
哪怕扶京有心计有野心又如何。
弟弟还是自己的弟弟,只是他之前不够了解。
这样也好,回去了不容易受人欺负。
不过他还是想跟着回去,至少亲眼看见扶京安好,也算了结了童年时二人互相帮扶的情意。
此后再见就是陌生人,甚至可能是敌人了。
撇开这一切,虞次安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不少。
“谢知书见他是你授意的吧?你要他做什么吗?”
“没做什么,就是问问他的志向,顺便告诉他回去这条路哪里走不得。”
“会有埋伏?”
“嗯,我放了消息给中溯,想必有得是人不希望他回去。”
他回去,就说明又多了一个竞争者。
若半道死了也就死了
“真黑心啊,万一我路上受伤了怎么办?”虞次安随口吐槽道。
没成想他还真说中了。
谢南醉点头,在他胯下脸时提醒道:“是会受伤,而且可能不轻,所以走之前记得去找楼里的人拿药。”
“你就不能少透露几个?”虞次安当即骂骂咧咧。
能让谢南醉提醒,那就说明人不是一般多,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不是让谢知书帮你们避嫌了吗?你知道的,我青衣十三楼也需要吃饭。”
“从中溯皇室手里拿钱,又让中溯皇室帮你护送,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虞次安不忿道。
“钱分你一半。”
“我跟你再说几个可以卖消息的……”
——
扶京质子要回中溯的消息传开后,承国天策上将回卞毅,也就是从前的东池国都休养的消息也随之传开。
据说是上次处理士族一事遭遇埋伏,让其受了不轻的伤。
是为协助陛下拿下南漓,这才不顾自身匆忙赶来。
如今南漓一切已经安定,陛下派了不少人护送他去卞毅休养。
故而,扶京质子回中溯的马车,几乎是与天策上将回承国卞毅的马车前后脚出了城门。
当天还有一辆马车从城外驶入城内,马车里五花大绑着一个人,运送到了谢家后院。
正与秦泱一同看书的谢南醉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潜山卫推门而入,隔着屏风朝内道。
“主子,南漓皇已送入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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