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让胤禛很是莫名，因为一般来说，这顺序不应当是‘容得下自己，更要容得下别人’才是？
只是胤禛不解，跪在下首的安陵容听完后，哪怕挺着肚子，也要对着文鸳叩首三下。
她感恩文鸳。
不是感恩她的好意，而是感谢她让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
她尊重自己。
只要想要便努力，而努力便是不分贵贱、不分手段。
她认可了她内心深处的肮脏与黑暗，她从未瞧不起过自己。
这是安陵容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尊重。
欣答应的父亲在皇后倒台后惨遭清算，如今已是庶人在冷宫过活。
宫中是真没人了。
所以哪怕一下子住进来二十几位莺莺燕燕，也全然没有拥挤之感。
隔了又是数月，规矩都学全了之后，秀女分批次依照满蒙汉的顺序入宫。
期间宫中千姿百态被文鸳尽收眼底，她没有做太多的意见发表，只是每天都会拿册子将宫中发生过的事情一应记录下来。
有些事情单看是看不出来端倪的，就像是她做事的习惯一般。
可若是连贯性的、从头到尾带着结果梳理，便会多了一种上帝视角的结果论。
文鸳从不低估自己，但她更不小瞧别人。
而除此之外，借着日常念诵给一双儿女开蒙启智的由头，文鸳问胤禛借来了三本有大儒批注的启蒙书籍。
她很好奇，作为帝王师的学者们，在读这些常人都会修习的四书五经、又或者是其他史书的时候，会从什么样的角度去分析、去切入、去灌输、去教育。
这些，是她这个现代人、是贵族女，两辈子都没有接触的内容。
所以从这开蒙的教材来修习，刚刚好，一点都不幼稚，甚至有些超纲。
她的目标向来只有一个——做女帝。
很漫长的目标，尤其是自宋朝往后，时代对女性的束缚越来越大，她想实现抱负如登天一般不易。
但她不介意一步步慢慢来。
花一辈子、两辈子乃至是十辈子去偷学、去实践、去逐梦。
现在，她靠着整整九年的努力，总算是叩响了一贯被握在男人手中的、权利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