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下几树绿枝挡在身前,几人脚尖轻点,弯着腰偷偷摸摸地向着村庄靠近。
“于部长,这样能行吗?”身边的学子面色微红,猫着腰跟在于彦屁股后头。
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他这辈子都没做过。
“能成!”
于彦掷地有声:“咱们快进村了,都没人发现。”
几人再次向前窜了几十米,停下蹲在草丛后。
此时正是午后,老阳儿大的惊人,村民们都躲家里休息,除了吵闹的夏蝉声,田间沟壑一片寂静。
‘啪!’于彦将爬上小腿的虫子拍死,被叮咬的地方立即出现黄豆大小的红点点。
“不愧是绿水村,真富有。”
村口立着高大的门框,其上刻印着某大家亲笔的三个字,家家户户不说盖上木头房,土墙青瓦倒是随处可见。
“毕竟是本县第一村。”
“诶哟,这蚊子可咬死我了。”
“娃娃们也午休?”
村里的娃娃一天到晚精力旺盛的很,哪里舍得午休。
不是在游水,就是在爬树,打鸟、捞鱼、捉蝉、捕青蛙……样样精通。
“说不定绿水村的娃娃们不一样呢……”
这话音还未落,一道稚嫩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们在做什么?”
于彦一哆嗦,整个人后仰倒在了地上,于是八九个娃娃纷纷围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瞧着他。
忽的,一只大蛤蟆从娃娃的背篓里跳了出来。
‘孤寡——’
小腿儿一蹬,跳在了于彦脸上……
凉飕飕,黏腻腻。
“啊——!!!”
凄厉的叫喊划破天际,一瞬间林鸟齐飞,蛙鸣连绵。
娃娃们身上或装或吊着的青蛙麻雀等受了惊,纷纷趁乱出逃,霎时间鸟飞蛙跳。
有些东西小时候不怕,长大了却害怕的不行。
比如青蛙、蚯蚓、毛毛虫、青蚕……
有人甚至连蜗牛都开始害怕。
几个娃娃们忙着捕蛙,于彦等人吓地缩成一团。
“没出息!”领头的娃娃约莫十二三岁,直接鄙视地瞧了于彦等人一眼。
“这位……郎君。”
于彦艰难地笑了笑:“你们可是绿水村人?”
“是啊,怎么了?”领头的娃娃穿着绸缎马褂,青灰麻裤,踩着厚底布鞋。
脑袋上绑着一条发辫,手腕还戴着端午时未取下的五彩绳。
于彦瞧着对方手中的小鱼叉,心尖颤了颤:“吾等只是路过……”
“阿郎。”
领头的娃娃眼珠子一转,开口道:“不若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去向村中人说一说。”
“且慢!”
瞧着对方即将远走的身影,于彦立即叫住:“诸位小郎君,吾等只是路过而已,并非……”
“那不行。”领头小孩道:“我阿翁说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既然路过我绿水村,便是缘分,怎能不进来喝一口茶水?”
小孩瞧着于彦等人,心道,瞧你们几个苟苟怂怂的,定是不安好心。
哪能给放跑了?
于彦身边的学子等不及,直接开口:“小孩,你们绿水村15岁以下的娃娃有多少个?”
这次便是来摸情况的。
大唐人口普查跟玩儿似得,谁晓得藏了多少人。
“你们问这些作甚?”
娃娃眼中警惕,随即道:“绿水村那么大,我又不识数,哪里算的过来。”
“叫我回去问问阿翁,我阿翁是村正呢!”
“原来你是冯骥的孙儿!”于彦恍然,之前来的时候他见过冯骥,那是个有些古板的小老头。
听闻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在这方圆百里有名有姓。
“你认识我阿翁?”那娃娃松了口气:“你等着,叫我去喊人来。”
反正他是应付不过来。
说罢,那娃娃便带着小伙伴一溜烟儿跑了。
于彦伸出尔康手,欲言又止。
他何止是认识冯骥,还被那小老头糊弄了一道。
“部长……”
几人面面相觑,这次正好撞见村里娃娃了,村中人总不至于耍赖了吧?
“等着吧。”
半个时辰后……
绿水村安静如初,连之前进村的娃娃们都不见了踪影。
以冯骥那小老头的聪明劲儿,恐怕已是知晓他来了。
于彦幽幽地瞧了一眼绿水村:“阿才,我是很讨厌用强硬手段的。”
庄主说,与百姓打交道,沟通至上。
可架不住有人不愿沟通。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村门口的石墩子上,压住。
“走吧。”
他扭头瞧了一眼:“时代变了啊,固步自封要不得。”
若开学时未见绿水村适龄娘子们,那来此处的可就不是他们了。
男娃娃有村学上不必强制,但未读书的娘子们得入学,否则义务教育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哪怕叫百姓唾弃,义务教育也不能砸在他手里。
……
建光寺。
一队队官兵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之人骑着骏马,枪指朱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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