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怎么会长着许清知的脸？！
林听一时间都懵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规则里曾经提到过【请不要对身着白色防护服同事的脸感到好奇】，所以她一直都未曾对苏哲等人的脸感到好奇。
可仔细想想，除了她见过的与副本boss重复脸的实验体，其余实验体要么穿着防护服，要么像今天遇到的男人一样遮着脸。
周巧巧也说过，【对新的脸感到不适应】……
难道博人研究所在给所有人移植几张相同的脸？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快到解禁时间时，林听提前来到电梯前，乘第一班电梯来到了研究所后门。
无论哪个世界是虚构的，她都不能逃避。
关于诡异，关于自己，关于许清知的频繁出现，她都不知道他们安排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经历好了。
林听深呼一口气，再次推开了铁门。
此时，兽医诊所还未营业，太阳躲在云层里蒙蒙亮，她乘电梯回到熟悉的楼层，正好和一个陌生男人擦肩而过。
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一梯两户，陌生男人只有可能是从邻居家出来的。
林听回忆了一下，记得隔壁住着一个年轻男人，相貌记不清了，“林听”只和他搭过两句话，当然，那还是“林听”没有经历火灾之前。
“林听”和他的关系不错，但不至于擦肩而过也不打一个招呼。
林听只觉得古怪，但也没往心里去，刚一推开家里的门，就看见许清知蹲在婴儿车前，手里拿着沙鼓逗弄着车里的婴儿。
婴儿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哭，也没有笑，林听站在门口，只能看见不住的黑气从婴儿车里散发出来。
是严重的污染。
林听走到许清知身边，果然看到一个死婴蜷缩成成人的半个手臂大小，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许清知的方向，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听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她推着婴儿车，直接将它关在了书房。
原本还在笑的许清知顿时站起身来，眼神空洞冷漠的看着她。
正在厨房忙弄的李阿姨也失去了表情，站在厨房，五官耷拉着看着林听的方向。
周围的一切在迅速腐坏，连同许清知和李阿姨一起，像是一块在火上炙烤的软糖，就要露出黑色的内核来。
林听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意志，想要拉着许清知逃脱，可对方却纹丝不动，身体里还时不时出现摩擦零件老旧生锈的声音，如同被钉在原地的机器，就这样冷漠地注视着她。
林听眯了眯眼，很快意识到这个许清知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许清知，她没有再犹豫，在即将坍塌之际朝屋外跑去。
“砰！”
跨过门槛时，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冲击波让林听顿时摔倒在地，可脑内的模糊疼痛感也消失不见，林听吃痛的揉了揉红肿的脚踝，却发现身后并没有出现一片废墟，而是变成了一处毛坯房，还原这里最本真的样子。
原本的许清知和李阿姨也消失不见。
微弱的光芒照进原始模样的黄灰色墙面上，逐渐变成一只红色的眼睛，它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林听。
“你是谁？”那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林听，可这声音居然是从她脑海里发出来的。
林听总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就像是……每次副本结束时出现的机械声。
想到这儿，她抬起头看着那只眼睛淡淡道：“我是华国天选者林听，目前所在博人研究所副本。”
听到这话， 脑袋里的机械声头一回出现了情绪，它嗤笑了一声，“如果你只找回了这部分记忆并信以为真，那你就永远找不到自己的过去。”
这话说的林听一头雾水。
找回记忆？那不是另一个循环世界的她吗？
“在你眼里，什么是真实的？”林听反问道，“和许清知在一起的我是真，在华国生活的我也是真。”
原本血腥的红色变得更加深，它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听，“你能坚持到现在，说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对方又是没头没脑的抛出一句话，林听也不再顺着它的思路继续思考，“那你呢，你是谁？”
诡异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我是被创造出来的力量，你们这些外来者喜欢叫我‘污染’，我出现在这个世上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将污染扩散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侵略所有生物的领地。”
林听：“所以一切的主导者都是你？每次进入副本里的声音也是你？”
“你很聪明。”红眼眨了眨，“我一开始很脆弱，不能被发现，只能侵入没有防范的那些蠢笨之人的大脑。但我需要了解人类，需要知道人类本性，我发现你们人类最信任一种宗教，就是情感。情感是你们人类最追捧又好操纵的东西，我能从中利用并得到滋养，扮演人类很简单，我喜欢变成你们的朋友。”
林听嘴角抽了抽，“朋友？我没觉得和你变成过朋友。”
红眼出现了一丝笑意，“让你们产生恐惧，就是我交朋友的方式。你们人类不是都说，朋友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吗？我吞噬你们的恐惧，你们得到永生，这个交易难道不公平吗？”
林听：“……那你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了吗？”
红眼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你们人类不都追求长寿吗？”
林听差点噎住，“我们是想以自我的形式继续存活下去，而不是变成一个只会吃人的行尸走肉。”
听到林听的回答，红眼眼瞳里的情绪逐渐散去，他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淡淡道：“你的回答和以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