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老头慈祥的笑容，晃得范南南眼睛疼，手指缝漏出的那点小秘密，让她有些心虚，要不还是赶紧撤吧。
“毒发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走后你们别去惹他。”范南南意有所指。
“好。”陈萍萍看向别处，遮住眼底的黯淡，争取左耳进右耳出。
一看那样儿，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范南南无奈，劝道：“我知你心中有恨，再等等，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他死，想想范闲，别想不开。”
闻言，陈萍萍微愣，思索片刻后，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神色变得坚定。
“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我还没老糊涂，为此搭上一条命，若是她还在，指不定怎么骂我呢，放心去吧，你父亲那边我会照看。”
见他听进去了，范南南松了口气，对付这几位爹，果然还是范闲更好使。
“行，那我先回去了，后天就走，还得收拾收拾。”
巷深无人，范南南拎着东西，向另一边的出口走去，她是甩开监视的人进来的，不便久留。
走出巷口，手里的东西又多了不少，略过纷纷扰扰的人群，范南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书局门口，叉着腰，指挥着人搬广告牌的范思辙。
穿过人流，径直走去，站在范思辙身后，看着书局门头，范南南满意点点头，不枉她辛苦画的大饼，效果立竿见影。
为了开分店绞尽脑汁的范思辙，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转头一看，钱袋子上门，千瓦卡姿兰立刻亮了起来。
“姐怎么有空来了，外面人多，咱们里面看看。”范狗腿子开启保镖模式，拎过东西，护着范南南不被人流挤到。
“你忙你的，我就看看，等会就走。”范南南背着手，往里走。
书局里人也不少，因为品类多，进来光顾的，有穿着青衫长袖的读书人，捧着书卷爱不释手，也有三五成群的小孩子，蹲在一起看小人书。
柜台前站起几位丫鬟打扮的姑娘，带着银子来替自家小姐催更，手里的红楼用红布包着，小心翼翼的放进手中提篮里。
看了一圈，又与范思辙去后院喝了茶，聊完事情，出来时，留在店里蹭书看的人也不见少，书架之间的过道堵得有些水泄不通。
出去的路寸步难移，范南南皱着眉，范思辙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钱袋子身上，自然注意到了范南南面上的变化，怕她生气，心虚解释道。
“姐，他们都是来看书的，就是不买，咱们也不好往外赶。”
“嗯，是不该赶。”范南南琢磨了一下，指着楼上问道：“咱们铺子不是还有二楼吗？”
“啊，对，本来上面是空着的，但是咱们销量大，有时候供货不够，加了印刷量，多的库存就放在了楼上。”不知道为什么二姐突然提二楼，范思辙如实回答。
“库房重新找地方，把二楼空出来，放些桌椅，让这些人去楼上看。”
说完，范南南看向范思辙，果不其然，在他脸上看到了血亏的表情，笑着开口道。
“收费的。”
提到新的创收，范思辙肉眼可见的喜笑颜开，指挥两个小二去楼上腾东西，然后一脸谄媚的扶着范南南坐下，端茶倒水，大有伺候太后的架势。
范南南一点没有不适应，欣然接过狗腿子递来的茶水，然后跟他细细讲解了图书馆的运营思路，范思辙越听越兴奋，一边听一边还在纸上记录着。
等范南南出书局，外面天都黑了，街上行人步履匆匆。
范思辙等掌柜算好账，核对无误后，关了店门，和范南南一起走回去。
“怎么不让府中马车来接？”书局关门晚，范南南等在门口，没看到有人来接，疑惑问道。
范思辙提着范南南的战利品，不在意道：“书局有时候会很忙，关门的时间没有定数，也没多远，走几步就到了。”
“说实话。”范南南停下脚步，挑眉看他。
范思辙脚步一僵，在二姐独有的气压下，一点不敢隐瞒，站在原地瓮声瓮气道。
“家里马车有限，爹在户部忙里忙外，有驾马车跟着方便些，大姐和娘要出门聚会，多些人才安全，还有范……哥经常外出，总要用到。”
话毕，范思辙后知后觉自己像在告状，虽然没这样意思，但不妨碍他心虚呀，站在旁边悄悄打量范南南的表情。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范南南的目光，还没看清，本能的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