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你的！”
姜自韵哈哈一笑，挤了口奶油到嘴巴里，又灌下一口酒去。
夜风清爽，酒气让身体跟着暖了起来。
“姜自韵，下一世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信仰不崩塌的人生。”
姜自韵连想都没有想。
“我这辈子哪里都好，父母恩爱，家境也不错，又健康又聪明，没有敌人还有两个朋友。一直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要不是遇到了平行时空，灵魂穿越，我这辈子真的很幸福。”
“后悔认识我了吗？“
“当然没有，”
姜自韵立刻否定，还是想都不想，
“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虽然也有扎心的时候，但是快乐的日子我们后来也有过，要不是那次W楼失火，我不敢想象我这辈子会多幸福。”
姜自韵苦笑一声，“可能这个世界上，幸福感最高的人就是我了。”
“…老师，我没有夸张，也不是安慰你或者安慰我自己。你知道，世界上很多很多人活了七八十岁，快乐的时间加起来却不过数小时，比起他们，我真的很幸运。”
“那下辈子还想认识我吗？”
“还是不要了，老师。”
姜自韵重新抬起头来，她唇角微微上扬，泪光闪烁。
“下辈子就让我彻彻底底做个人吧，跟过去，跟前身，跟这辈子告别吧。”
男人的眸光果然染上了痛色。
“你别来找我，别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会相信，除非恢复记忆。但是这辈子，死了以后，我一定会喝下那碗孟婆汤，我要忘记你，我不想记得你，这只会让我痛苦。”
“你现在很痛苦吗？”
“是，我一想到你是神仙，我却只能做人，或者做一条鱼，我就痛苦。我一想到你只能陪我这辈子，我宁愿你现在就走，再也不要来见我。”
“因为这里，”
姜自韵戳着心脏的位置，“有个半月形的缺口，填不满，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会更多。”
她抚上他的脸，泪水滚滚而下。
“我怕我有一天会求你留下来，我怕我再也无法离开你，逼你做出对自己不利，却对我有利的事情，我不想让我成为你的累赘，我不想真的成为你的劫数，你已经回归仙班了，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傻事。”
“你知道吗？其实二叔……”
“我甘之如饴。”
白虎星君冷漠地打断了她，按住了抚在脸上的手。
“是你变了心，姜自韵。”
“对。”
她微微一笑，“我刚才正想说，其实二叔挺好的，他跟我认识你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就是你，所以有他陪着我，对我而言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你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你甘之如饴，我却…我却像在吃苦瓜，我跟现在的你在一起，已经开心不起来了。”
“姜自韵，你是觉得我不会为了你连神仙都不做吗？”
白虎星君咬牙切齿，低头咬了一口她的唇，很快渗出血来。
“我不需要了，你懂吗？我想说的是我已经不需要你陪我了，你做不做神仙，都没关系了，你懂吗？”
姜自韵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真的不想跟你回那个殿，我们以前是主仆，是饲养员和动物的关系，现在一个神仙一个人，更不合适。”
“星君，你就当历了个劫吧，别的神仙也历劫，历完就忘了，你怎么能当真呢？”
姜自韵满脸的痛心疾首，“你不觉得你这个神仙做的很失败吗？你对得起你的师傅吗？”
片刻后。
“嗯。”
白虎星君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回去吧。”
话音刚落，姜自韵就出现在了沙发上。
“hi～”
姜自韵对着旁边一脸懵逼的顾见贤挥了挥手。
“……”
- -
一个月后。
“快尝尝这个。”
陆怀周看着盘子里的菜，又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女人，非常给面子地夹了一筷子。
吃完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的女人已经哭成了傻狗。
“二叔啊…！”
“我以为我毒死你了！”
“我以为我下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我…姜宜怎么这么命苦啊！”
“……”
“二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讨好你，让你也喜欢上我，这样…这样…我就能…啊！二叔啊！我差点儿害了我儿子啊！”
姜自韵捶胸痛哭，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姜宜的命不苦，他是来历劫的，你忘了吗？”
陆怀周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姜自韵立刻愣住了。
她呼吸逐渐急促，震惊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很快，她一把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走了一半，再次呆立当场。
她僵硬地扭过头来，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你疯了吗？！”
“我说了我跟二叔在一起是最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走，我再也不会见你！你跟姬存希一样，每次都要让我听你们的！”
“我现在就走，你没有法术，再也别想拦住我，再也别想找到我！你这个蠢…你这个傻…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家伙！”
姜自韵骂完就跑了出去，找了个无人的楼梯间，抱着膝盖开始哇哇大哭。
哭得头昏脑胀还是不解气，抬起手开始打自己的太阳穴，又对着墙壁撞了两下头。
然而还是没敢用尽全力，因为怕疼，因为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用，什么都改变不了，一切都无法挽回。
吱吖__！
虚掩的厚重防火门被推开，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哭声终于止住了，眼里的怒气却只增不减。
“你已经是个没用的凡人了，”
声音嘶哑难听，然而根本不重要，“你现在找得到我，是你运气好，等我离开这个医院，你这辈子别想见到我！”
陆怀周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人扯了起来。
“你哭那么大声，不需要运气，只要不是聋子，都找得到你。”
“……”
“至于要走，那你就走吧。”
姜自韵闻言，立刻就甩开男人的手朝门口走。
“我饿了，还没吃饭。”
陆怀周捂着肚子，肚子非常懂事地发出了“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