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灯光在楼梯间摇曳,营造出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氛围。
“是没钱装灯吗?”楚天骄问道。
克尔刻按下手里的遥控器,数十盏大灯亮起。
“只是为了氛围感和仪式感,楚先生不喜欢?”
楚天骄摇头笑道:“还是喜欢亮一些的地方。我曾去过一个极为贫瘠的地方旅游,那里没通电,即便住着豪华宫殿,我也依然觉得恐惧和害怕。”
“非洲那边吗?”
楚天骄没有回答。
克尔刻识趣地不再追问,姑且当做楚天骄默认。
人的开心与否取决于性格,对有的人来说,只要能享受骑在众生头上的精神快感,那即便是物质不富裕也无伤大雅。但有的人更倾向于日子过得开心、吃饱穿暖、有光有水,别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顺着楼梯往下,每一阶都显得陈旧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有些难闻。
楚天骄摸了摸鼻子,脸上写满了不舒服。
“这里很少打理,且不少文物的储存需要一定的湿度,有些潮湿和霉味是正常的。”克尔刻介绍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种潮湿是楼梯的原因。你确定这里是你的私人藏馆,而不是一直闲置,临时打造出的?”
克尔刻走在楚天骄的前面,听此言,眼神愈加谨慎,但脚步未停,平稳如初,“毕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们不是喜欢说狡兔三窟吗?”
“明白了,这只是为了接待我的临时窟。”
“对的,今天的交易是否成功,这些东西都得运走。楚先生不愿意蒙眼,我只能这样简单招待,抱歉。”
“这种事情谨慎些总是没错的,理解。”
楼梯到底,眼前是一堵堪比银行金库的合金墙壁,十二位的特质金属密码门是唯一的入口。
克尔刻开始旋转数字旋钮。
“不怕我记住吗?”
克尔刻毫不在意道:“且不说你进入这里就很具备难度了,就算你进来了,又怎么出去呢?况且这里的东西,过了今晚我就会换地方。”
“克尔刻先生倒是个实在人。”
“生意嘛,以诚为本。”
“我也是商人,以诚为本是我们自己宣扬的。”楚天骄露出奸诈的笑容,说道:“顾客说我们是……无奸不商。”
“并不冲突。”密码输入完毕,克尔刻回过头沉声说道:“楚先生,请擦亮眼睛,接下来你将看到青铜器的王国。”
金属密码门被其缓缓拉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开灯!”克尔刻喊道。
黑暗里传来生硬的电子男音:“声纹比对成功,欢迎光临,主人。”
柔和的灯光亮起,楚天骄走到门口,瞳孔微缩。
金属门后是两只身形庞大的镇墓兽,面容狰狞、目光犀利。老虎的身躯、龙的鳞片、鹰的利爪,其身上还刻画着复杂的图案和符号,充满古老的气息,不失神秘和威严。以克尔刻的身份和财富不会整一个仿制品摆在这里。
这样一对镇墓兽,其原本归属的墓穴到底得是怎样的存在……
镇墓兽守着墓门,真实意义上的墓门。这家伙……连完整的墓门都弄来了,看墓门上的刻字,其原主人应该归属于后汉时期。
再往后看去,一望无际的展台,每座展台上都摆放着一个青铜器。独特的青绿色泽,如同岁月沉淀下的印记。诸般种类,庄严的礼器、生活器皿,还有……青铜鼎。
在国内仅一个就能判死的古文物,这里有着上百件,件件真品,保存完好。
“楚先生,如何?可否满意这样的招待?”
看到楚天骄震惊的神情,克尔刻十分满意,要的就是此刻的视觉冲击感。
楚天骄回过神,目光锁定在镇墓兽和墓门上,说道:“确实很震撼,但这两只镇墓兽和这扇墓门,太不吉利。你倒真是什么都收什么都有,这种东西都要。”
“鬼神之类的事物本就不存在,何必在意呢?为了这一对镇墓兽,当初我可是花了大功夫的,这墓门和镇墓兽同出一处。”
“这都是我们国土上的好宝贝,全都流落在外了……”楚天骄走了进去,伸手抚摸着镇墓兽,声音在颤抖。
“哦?没想到楚先生还有着强烈的家国之情。”
“我是商人,为私牟利是为小贪,为国牟利才是巨贪。跟你说实话吧,你卖给我,最终我也会上交给我的国家。”
“我不介意,只要价格合适。我知道你相信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背后的家族。”克尔刻说道:“你应该知晓,即便你上交给你的国家,他们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至于你,爱国商人的形象完美确立,还跟掌权者拉近了关系。你的巨贪很成功。”
“其实我很奇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也会缺钱吗?”
“只是我最近很缺钱,金融这个行业,哪怕是我也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
“看来你也很贪,也许你贪的东西比我还要大。”
克尔刻自然而然地想象起自己成为继承人,于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混血种势力的领导者,真的很期待那个时候的场面啊!
“互利互惠,楚先生,我会为你保密交易的信息,而你,能否为我保密我的信息呢?上交时报个假名,不要对外人提及关于我的事情,如何?”
楚天骄继续往里走去,拿出放大镜端详着一个个青铜器,“我会的,我只是贪,但我讨厌麻烦,就怕你信不过我。”
“都带你来了这里,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呢?”
“你是一个很难得合作伙伴。”楚天骄评价道。
“我希望你也是。要喝点红酒吗?我可以安排人送下来。”
“等成交的时候再喝吧,那才是应该庆祝的时候,至于现在,谈谈价格,如何?”
“你不鉴定下真伪吗?”
“抽查了几个,没什么问题。”
“楚先生是个爽快人。”
“那得看对谁。”
楚天骄和克尔刻对上视线,两位商人之间摩擦出了惺惺相惜的火花。
牟利者,因利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