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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痕,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合拢,将紫宸殿内充满了药性灼热、情欲挣扎与权力倾轧的漩涡彻底封死。

启湛喊完那句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整个人脱力般跪伏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巨大的屈辱感和难以言喻的苦涩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不敢抬头去看龙榻上的景象,耳边只有冷月翎压抑着痛苦和欲望的喘息声,像钝刀子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时间在死寂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终于,殿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沉稳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殿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几名身着薄纱、神色紧张又隐含兴奋的男子,在风一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低着头鱼贯而入,他们如同沉默的影子,迅速聚集在厚重的鲛绡帐前。

启湛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闭上眼,身体绷得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想要冲过去、撕碎一切的疯狂冲动。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

冷月翎带着热意的指尖穿过纱帐抚上他的脸颊,声音喑哑,“乖一些,朕让影卫先送你回坤宁宫休息。”

说罢,便召了风七送他回宫。

他明白,她不是在驱赶他,而是在保护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她不要他留在这里,亲眼看着她如何被他人侍奉。

但这比任何直接的羞辱都更让他痛彻心扉,这是一种近乎残忍的仁慈。

风七已经无声地走到他身边,做了一个不容拒绝的“请”的手势,姿态恭敬,眼神却毫无温度。

启湛没有再向龙榻方向投去一眼,低着头,任由那巨大的屈辱和心碎将他彻底淹没。

他踉跄着,一步一挪地走出了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紫宸殿。

殿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彻底隔绝了里面即将上演的一切。

她挥手,带着一股暴躁的力道,阻止了那几个试图靠近、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野心的侍君,“让他们回去,传明君。”

风一如同从殿柱的阴影中渗出,单膝跪在龙榻不远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劝阻。

“陛下,宸君、明君他们身后世家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臣斗胆谏言,若此事被他们知晓,其家族恐生异动,朝局不稳。”

她微微抬眼,目光扫过那几个被挥退、脸上难掩失落甚至怨怼的侍君。

“这几位都是身家清白的侍君,家族在朝中毫无根基,侍奉陛下后也便于掌控,绝不会泄露半分,更不会引发朝堂动荡。请陛下三思!”

冷月翎知道风一说得没错。

温君然、慕容子言,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背后盘踞多年的庞大家族势力。

然而,她是整个冷月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所有人都应该以她的意志为先。

“风一,你是觉得朕的江山,朕的朝堂,是靠着委曲求全、连召谁侍寝都要瞻前顾后换来的吗?”

“还是说,你觉得朕此刻虚弱不堪,连驾驭几个世家的手段都没有了?”

冷月翎微微拧眉,语气平静,但跟随她多年的风一已然察觉到她的不悦。

冷汗瞬间浸透了风一的背脊,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她逾越了。

她可以劝谏,可以分析利弊,但绝不能在这种时刻,以这种近乎逼迫的方式,替帝王做出选择。

尤其对象还是掌控欲极强、此刻又处于极度敏感状态的冷月翎。

“臣罪该万死!”她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臣这就传宸君、明君他们侍寝。”

殿门无声开合,风一的气息瞬间消失在门外。

那几个被斥退的侍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风二,带他们下去,这几日着人好好伺候着。”

“是,陛下。”

一个比风一更加冷硬、几乎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从殿内更深处的阴影中响起。

风二的身影如同凝结的寒冰,悄无声息地显现在那几个僵立如木偶的低阶侍君身后。

“几位,请。”风二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任何威胁的语调,却让那几位侍君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好好伺候着”这几个字,在影卫的语境里,从来不是享受,而是最严密的监控和彻底的禁闭。

这意味着他们将被严密看管,隔绝与外界的任何联系,直到陛下认为他们再无“价值”或威胁,或者……永远消失。

那几位侍君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甚至不敢抬头再看龙榻方向一眼。

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般,在风二无声却极具压迫力的“陪同”下,机械地、踉跄着向殿外退去。

殿门无声地开合,他们的身影连同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都被彻底吞噬在门外的黑暗里。

殿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冷月翎沉重而滚烫的喘息,以及空气中愈发浓郁的、令人窒息的情欲气息。

她闭着眼,眉宇间的疲惫与痛楚几乎凝成实质,“风三,安排御膳房备膳;风五,让宁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