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当真不愿成为吾的门徒，迈入乐园大门？”
“我自然向往那极乐天堂，只是可惜…您不愿意接受多神信仰。”
沙利叶用无辜且纯良的目光望着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进入白夜的收容单元了。
白夜前几次都邀请他成为门徒，而他每次都会用刚才的理由搪塞过去。
“…吾的门徒，吾似乎已经听过多次相同的回应了。”
“怎么会，是您多心了。”
“……”
来来回回打了四次太极后，白夜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而且，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在糊弄自己？
白夜盯着下边确认工作流程的沙利叶，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察觉到自身正被凝视着，还仰起头来朝它笑了笑。
它从一开始就想直接听沙利叶心里在想什么，但令它意外的是，它在这个过程中遭到了阻碍——似乎是有什么脏东西抢占了先机。
白夜有些不爽，恨不得立马揪出那个捷足先登的家伙，好让自己物色的门徒不再三心二意。
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它故作矜持道：
“吾的门徒，告诉吾，汝与何人建立了联系…吾该与它谈谈。”
自己的门徒同时还是其他异端的信徒——想想就膈应，它可无法接受这种三角关系。
它自诩对自己的门徒一向宽容，就算十二位使徒中出了个叛徒，它也没有第一时间赶尽杀绝，而是给予对方充足的改正余地。
但自己的门徒不能效忠除它以外的异端，这是绝对不能被侵犯的底线。
所以它得揪出那个异端，好及时消除异端对自家门徒的影响，使门徒的心完完全全地放在它身上。
“您确定吗？”沙利叶不慌不忙地放下记事板，悄悄瞄了一眼工作时间，“好吧，您想找哪位？”
哪位？还有多少位？
因情况超出预料之外，白夜一时语塞，连拍打羽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可能是我业务能力强，比较招人…招各位主的稀罕？”
看到白夜这不依不饶的模样，沙利叶觉得有趣。
但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他也不多做逗留，趁着白夜头脑风暴的期间，迅速溜出了收容单元。
“我真担心你会把我供出去。”
也许是憋得久了，沙利叶刚一出门，亡蝶葬仪马上就活跃了起来，开始打趣起了对方。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白夜不光性子执拗，它的…占有欲也挺强的。
它若是知道你与我有着契约，而这层契约还妨碍了它的窃听，我都不敢想它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会把你做成蝴蝶馅饼，甜口的。”
沙利叶正赶着工作报告的最后几段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还有，请容许我再强调一遍，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契约对象。”
“我知道，你的契约精神可比魔弹那家伙强得多。”
看他真的认真了起来，蝴蝶无可奈何地落到他终端上的一角，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它用触角点了点屏幕上的“确认发送”。
但它显然是低估了终端屏幕的灵敏度——“滴”的一声，沙利叶还没来得及署上名的工作报告被交了上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我信。没关系的，就算不署名，主管也能认出来是谁写的，因为只有我在给白夜工作。”
沙利叶平淡地收起了终端，并伸出食指，让这只内疚的蝴蝶有了个新的落脚点。
他说不在意那就是真的不在意了，毕竟他此时在想：
蝴蝶落到终端上的瞬间，终端的重量好像变重了一些。
亡蝶葬仪的化身体型要比普通的蝴蝶大一点，没想到分量居然多了那么多。
是密度的问题吗？
“嗯…我想，我们该商量些正事了。”
亡蝶葬仪见他开始神游天外，便主动将话题拉回重点。
“你该小心些，再这么敷衍下去也不是办法，白夜如果是真想把你变成使徒，那它迟早会做到。
就算不知道是我跟你有的契约，没法干涉这层联系，那它便会毫不犹豫地从你这里下手——不顾副作用，强行洗去三鸟以及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你讲的真暧昧。”
“不是，请你谅解一下…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就行，我也很难解释清楚，就只能用这种通俗易懂的词语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