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尔特仅靠询问症状和观察,就能立马给出治疗方案。
先不说芬利和罗派卡因两个门外汉,连阿伐斯汀这个在镇上医学院学习两年的医学生都有点小惊讶。
“尽管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能这么快判断出来…你入职前是医生吗?”
“不是啦,学医得要学个十几年才能出来开个小诊所,我才没那么大的毅力。”
斯图尔特挠了挠后脑勺,“我是搞研究的,至于研究什么…保密协议不让说。”
“哈,这么神秘?你以前混的应该不差吧。”罗哌卡因插嘴道。
“…唉呀,也好不到哪里啦…”斯图尔特没接着聊自己的上一份工作,只是含糊地一笔带过。
“我之所以能看出阿伐是过劳呕吐,是因为我身边的人也经常出现类似的情况,见的多了自然能一眼看出来,算不了什么嘞。”
“是啊,这些不懂得劳逸结合的白痴真是让人头疼。”
“对的,还是得使些强硬手段监督他们休息,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二人意有所指地扯了点闲话后,斯图尔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吗?”
罗哌卡因百无聊赖地瞅着窝在休息室等待再生反应堆运转的俩人,确定这确实有效之后,就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盹。
“前辈,你考虑好了吗?”
吐出带血的薰衣草之后,芬利便能出声了,虽然嗓子还有点疼,但这丝毫动摇不了她想成为狗头军师的决心。
阿伐斯汀的情况也好了些,至少不会说两句话就要呕了。
他撑着脑袋看着一脸认真的芬利,哑然失笑道,“你怎么这么爱操心我跟姐的事啊…真是的,像墨菲斯一样…”
他后边的话说得极为小声,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芬利也就没有听清。
“唔,你就说您想不想改变现状吧?”
“想,当然想,从很早之前就想…”阿伐斯汀失神地望着罗哌卡因。
“可是,真的可以吗?”
“吾也不太清楚…不过,用小奴的话来讲,万事开头难,得先克服开头的困难,才会有美好的未来嘛。”
在芬利的怂恿之下,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向罗派卡因走去。
“你好了?”
对方仍在闭目养神,却能敏锐地察觉他的到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嗯,好很多了…那个,药先给你,一日三次,每次五粒。”
阿伐斯汀把药瓶放到对方伸出的手中,他一想到自己的真正来意,就不免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卡姐…你最近还会胃痛吗?”
“啊?还好吧,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可以吃得下正常食物吗?”
“还是一样尝不出味儿来,狗都不吃。”
“有出现吞吃异物的欲望吗?”
“没有…”
“没有恢复但也没有继续恶化,你也许可以先尝试一些有味道的营养液…”
“…说够了没,阿伐斯汀。”
罗哌卡因打断了他的话,蓦地睁开了眼,殷红的眸子眯成了缝,笑容淡了许多。
“那个小鬼早就知道了咱俩之间的那点破事,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在她面前跟我装兄友弟恭。”
“我没有装…”
阿伐斯汀被对方疏远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仿佛被从头浇了盆冰水似的浑身发冷,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越发的用力,像是要生生捏碎手臂的骨头。
他想了想,知道现在很难以正常方式与对方沟通,于是他打算采取以前的老办法,先缓和一下对方的情绪。
于是他垂下了头,从喉咙里挤出带着鼻音的哀求似的声音,双手合十,“姐…你先别生气,可以听我说话吗?”
罗派卡因面上的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了,她如临大敌地腾的站起身来,有些神经质地把弄着垂到胸前的辫子。
“什么,你要说什么…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话直说,少来这套!”
“咳,我昨晚见到了墨菲斯…我认为,我认为这是一个契机。”
一鼓作气道出开头后,阿伐斯汀也有了迈出下一步的勇气,他努力平复着因第一次敞开心扉而过分激动的心情,飞快整理着自己的说辞。
“是我们...修复关系的契机。”
“…你终于是疯了?”
听到妹妹的名字和对方的胡言乱语,罗哌卡因眼皮子一跳,咬了咬牙,本就阴沉的面色又暗了几分,看着是十分吓人。
“修复…?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着,露出见了鬼似的困惑表情。
“你的脑子生病了吧?一定是的,从入职开始就跟个机器似的连轴转,拿命去上这破班…累成白痴了也不是没可能…”
“姐,我没生病。”
与已经开始慌乱的罗哌卡因相比,阿伐斯汀渐渐镇定了下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昨晚的所见所闻,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也许我们把话说开了会好一点…”
“闭嘴!别再说莫名其妙的话了,阿伐斯汀。
关系为什么会恶化成这样,你心里难道没点逼数吗?不就是…不就是你先开的头?!”
罗哌卡因终于是没绷住心里的弦,以愤怒厌恶来掩饰心中发觉情况超出预想的不安焦躁,转身就以一种执行镇压工作般的赶路速度狼狈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