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比较市侩,韩非墨笑笑没有接上,看得出,他还是比较抵触读书人彼此攀附之类的事情。
商归商,读书归读书,混为一谈那味道可就臭了,李幼白能理解,不过人在江湖,行走在外,没有关系还就真的寸步难行,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
“李兄待会可还有事?”韩非墨忽然问道。
李幼白摇头。
韩非墨神秘一笑,起身邀请说:“带你去见见与我们合作的书斋大东家,她是极为钦佩你的,此次与各地方书行合作,想法我也与她说了,硬是让我介绍一番。”
与南湖书院合作的书斋李幼白知道,不过并不认识对方,韩非墨作为中间人,互相引荐也属合理,此事李幼白没理由拒绝,毕竟两边目前是合作关系见一见也是好的。
天色将晚,一行人从南湖书院离开,走上另一条街巷,拐过几个街口,距离南湖书院不远的书斋一条街,此时已经关了门,来到一家不起眼的门店前,韩非墨下车后去敲了敲,不多时,一个女子把门打开了。
李幼白下去,听韩非墨介绍,此女就是与书院合作的书斋大东家,名叫蒋书婉,着装朴素,样貌普通,倒是极有文人的儒雅气质。
一名女子开了家书斋,着实是头一回见。
站在门口客套一阵后,蒋书婉很快带人进去,点燃烛灯,让房间里明亮起来,简短交流之中,李幼白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
原来蒋书婉经营着一家很小的书店,主要是售卖话本小说故事,乡野神鬼异志为主,价格低廉,因为本是女儿身,往日也没多少客人,勉勉强强混口吃的,后来认识了韩非墨,在三国演义推出的情况下,生意就越发好了,门面扩建了一些,不过还是保持以低调为主。
当蒋书婉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感激两人,李幼白朝韩非墨看了眼,只觉这家伙心思似乎不太纯良,脸上带着笑意,倒是韩非墨不太好意思了。
和蒋书婉见面,重要的还是涉及到商业上的事,此女年纪要比韩非墨大上一些,见识则要比韩非墨高多了,非常符合一个生意人该有的头脑。
互相讨论了一下有关于三国演义的事情,彼此意见是一致的,都认为卖给戏院能够将利润最大化,外头的那些酒楼茶馆如何争斗与书院书斋都没有关系,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反正只管收钱就行。
离开时,韩非墨先一步走出去了,李幼白刻意放慢脚步走在蒋书婉身边,很直白的说:“无论是做官还是做生意,身边都会有一批人跟着讨饭吃,没人巴结的人,说明什么事情都干不了,韩兄想法颇为简单,平日里接触的时间可能还没有蒋姑娘接触得多,就人与人的事,希望蒋姑娘多多帮忙指引。”
这个时候了,韩非墨或许都还没意识到自己所身处的位置和成就。
放在民间,他半只手掌管着南湖书院,商贾,书行等,甚至是文人都来找他,早已脱出民间老百姓的范畴,手下更是管着许多印书的杂工,身份地位,亦然不低了。
李幼白不是很在乎曾经的韩非墨是个怎样的出身,在他躲藏于马庄的时间里,可能真的将他那种张扬的读书人性格给强行剔除掉了,只留下隐姓埋名后的谨小慎微,对别人唯命是从,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地位的高度。
“李公子言重了。”
蒋书婉知晓李幼白身份,对她而言,李幼白这种人身份地位的人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可以接触得到,言语之中,她明白李幼白表达的意思,韩非墨的确有些不知所以,当即恭敬的应承下来。
回家路上,李幼白伸了个懒腰,小瓶儿恭恭敬敬的坐在车厢里一动不动,宛若一根木头。
李幼白盯着她看了会,随意问说:“我时常要到监药司当值,小瓶儿也跟不过来,要不要到书院去学学认字,今后不跟我了,出去也能讨一口饭吃。”
小瓶儿笑着摇头,“多谢公子好意,小瓶儿认得许多字,时日里待在家中帮公子看家便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四月末,郭舟的婚事如约举行,李幼白告了半天假,让小瓶儿备好礼品带过去,沾沾喜气喝上一杯喜酒,每次看人成婚,李幼白心中都有股异样的感觉。
成家,绝大多数人生必定会经历过的阶段,而她自己根本没有,也无法体会。
她与苏尚,名义上的婚姻,其实也算不得真正成婚变成一家人了,生不了孩子,总归很难融入普通的男女关系当中。
五月,南湖书院已经开课,在孩童的欢笑声里,天气紧随而至开始变得慢慢炎热,雨水减少,暖风微多。
北方,战事的情报随着往南迁移逃命的难民,各种各样的消息开始聚拢,散播出去,与名叫三国演义的故事结合后,更大范围的传播开了。
其中,有些是蒋书婉雇佣的说客,游走在酒楼茶馆中间,将氛围烘托起来,鼓舞民间与江湖人气,不断渲染使得情绪高涨,往往这些人都不是百姓,看客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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