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墨从角落里跑出来,将一个大荷包塞进云梦的手里,“刚从姨娘那拿的,都是些金银做成的小玩意,让你多赏点,别省着,不够再要。”
云梦接过颠了颠,加入赏钱的动作之前,有些心酸的看着尺墨。
“喜钱啊,娘娘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尺墨推了推她,规规矩矩的站在凤帐前守着,缩进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着一小瓶备好的药丸。
开始了。
是
开始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开始了,温家大帐中的人在尺墨捧着一包金银小玩意走后迅速分开。
温父带着温烁同各家官员小聚,男人聚在一起大概就是吃肉喝酒,有兴致高傲的官员三三两两结伴前往狩猎场。
当然那些早就为皇上准备好的地方与猎物,是任何人都不会涉足的。
温母带着云嬷嬷与巧月守在帐中,而本该留守的卫姨娘却消失不见。
巧月握着一个小瓷瓶,面色焦灼,“夫人,熏香吧。”
“熏吧。”温母深吸一口气,带着云嬷嬷坐在炭炉旁,捧着一件紫色的骑装开始熏烤。
“晚娘什么时候回来?”
"那畜生只听姨娘的话,估计会回来的晚些。"云嬷嬷是在卫姨娘走后,带着斗笠进来的。
也是代替那斗笠女子的人选,若是卫姨娘赶不回来,那她便是今日出现过的斗笠妇人。
温母思索一二,低声沉吟,“让晚娘结束趁着夜色直接回京。”
"那我们不知道最后的情况。"云嬷嬷有些迟疑,用力握住温母颤抖的手,“大小姐还等着您呢。”
“我知道,但温家必须摘出去。”温母回握住云嬷嬷,冲着巧月点头。
巧月立即起身,走至暖帐最靠后的位置,不怎么规矩的在暖帐上敲了敲,“今日这天可真好啊,真适合烤地瓜,三小姐最喜欢吃这个了。”
最喜欢吃烤地瓜的三小姐,此刻正躺在独孤翊的榻上沉睡,甚至连进来人都不知道。
尺素将熏好的紫色骑装搭在屏风之上,见翊王进来,便想去将人叫醒,却被锦书直接拖了出去。
独孤翊进门便吸了吸鼻子,帐中飘荡着一股很浓的香甜之气。扫视一圈后,视线便落在了炭盆之上。
上前十分熟练的给地瓜翻了个,将已经烤熟的那几个放在盆边热着,净手后,又在炭盆上烤了一会,直到手暖和起来,才越过屏风坐在榻旁。
软榻之上女孩蜷缩在宽大的披风中,呼吸均匀而有节奏感,脸蛋因为帐中温度较高,红扑扑的好像今日皇兄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嫩白的玉手枕在脸下,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正做着美梦,甚至在他坐下之际,还朝他的位置靠近了些。
他那颗躁动的心逐渐被安抚,仿佛所有的疲惫在此刻尽数消散,想将人揽入怀中一同入睡,是他现下最深刻的欲念。
手指轻轻拂过脸颊,落在她的唇边轻轻一点,手指便收了回来。
“幼幼,我回来了。”
“可以出去玩了。”
声音小的惊人,怕是蚊子的声音都比这大一些。
不过榻上的女子还是动了动,将披风往上扯了扯,几乎要将整张脸都盖住,不知是那个动作戳到了某人。
熟睡中的温幼宜只觉呼吸苦难无比,好似什么人用帕子将她的口鼻捂住,猛然惊醒,入目便是一双充满戏谑的双眸。
以及捂住她口鼻处的大手。
被以这种致死方式叫醒的温幼宜简直想吃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将某人凑近的脸推远,顺便坐起身子,远离那只作恶的大手。
“你有病吧。”
“你是不是想闷死我,换个未婚妻。”
独孤翊坐直身子,将散落的披风捡起盖在她的身上,“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抢回来的小媳妇。”
“那你干嘛要捂死我?”温幼宜满眼怀疑的看着他。
谁承想男子却靠近了几分,布满攻击性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我其实更想亲醒你。”
温幼宜“……所以你在轻薄我与叫醒我之间,选择了闷死我?”
心口被堵了一团火,她现在恨不得将披风糊在这狗东西的脸上,但碍于身份只能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你可真行啊。"
“出去出去,我换衣服。”
睡觉的时候她将骑装脱下来换了件长裙,出去玩的话,还是要再换上的。
独孤翊措不及防的凑上前,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嗯,好像有点肉了。”
“起开,去门口守着,我要换衣服。”
被踹了一脚的男子丝毫不气,反而笑着站起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两人对视,那双柔情似水的眸中尽是侵占。
“我就喜欢你这劲劲的样子。”
温幼宜握住下巴处的手指,轻轻放在唇边,撑着身子朝他靠近,在距离他唇边一指的地方停下,媚眼如丝,眼尾的红痣像是带了钩子。
“殿下~”
温热的唇瓣落在掌心,独孤翊愣了一下,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盯着那双含了钩子的眼睛,厚街滚动,落于榻上的手猛地捏紧披风的一角。
女子跪坐在榻上,勾着他的手,笑得勾人又魅惑,娇娇软软的叫着殿下,涂着豆蔻的指甲从他的腹部逐渐向上,学着他的样子勾起他的下巴,红唇向紧抿的薄唇又凑近了几分。
却在即将相碰之际,猛地朝后倒去,措不及防被一披风连头带脚裹了起来,低沉的声音顺着披风的缝隙传入。
“你这都是在哪学的?”
温幼宜被推的一懵,颇为无语的将身上的披风撕扯开,披风解开的瞬间,见到的便是一张面红耳赤的俊颜。
一股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脑中炸开。
“子瑜,你不会还是……不是,你还没有通房?太后娘娘没给你准备吗?”
独孤翊的脸更红了,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祖宗啊,你是个大家闺秀。”
“哦,对。”温幼宜动了动身子,面上的妩媚退了下去,重新戴上了她那端庄温顺,又清清冷冷的面具。
“抱歉,我只是听闻边关的将士都会养个知冷知热的俾子,你在边关数载,又是年轻气盛之时,我以为你也同他们一样。”
独孤翊将骑装拿下来递给她,转身走到屏风后方才解释,“我在边关那几年忙的很,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驻守边关的将士确实会再娶一房。不过,你是从而何处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