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放开我,来人呐,来……”
杨梅的叫喊声被苏建国的又哭又笑给吓住,她睁圆了双眼,一脸惊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你是苏建国?”
不是坏人!
心里头松口气的杨梅下一刻又提起了心,劈手从他怀里把小女娃抢了过来,气的全身发抖的开了口,“苏建国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惹事了,你你是不是又去赌了,没钱被人打了?我告诉你家里头一分钱都没了,你你要是敢打妞妞的主意我我和你拼命!”
她一只手抱着妞妞,一只手拿着棍子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和勇气和苏建国对峙着,可下一刻她又眼圈犯红的对着苏建国哀求道,“建国,你在外头怎么样我都不管你,家里头的钱你也都拿去,可是你别把妞妞抱走好不好?”
“妞妞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啊,我们娘俩过,我们不打扰你的……”上次她可是听那几个人说了,要他把妞妞抱去卖掉换钱,杨梅又惊又怒,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生怕被苏建国抢走。
“坏人,你打妈妈,你让妈妈哭。”
“我再也不叫你粑粑了!”
小女娃在杨梅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呜呜,妞妞再也不要粑粑了……”
女人边说边哭,摇摇欲坠的身子和满脸的泪、女儿哭喊着的稚嫩言语如同一把刀狠狠的刺进苏建国心里,痛的他几乎晕过去,弯着腰用力的喘了几口气,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以前的自己!
啪。
他想都不想的用力拍了自己两巴掌。
杨梅吓的人都傻了,她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后退,
“苏建国你要作什么啊,我求求你别闹了好不好,我给你跪下成吗?”
眼看着杨梅抱着孩子要跪下,她怀里的小女娃突然挣出了身子,迈着小短腿噌噌冲到了苏建边跟前,抱住他的腿张嘴咬了下去,“坏人,妞妞不要粑粑了,欺负妈妈,坏粑粑!”
“妞妞!”
杨梅吓的魂儿都要飞出来了,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弯腰又哭又笑把妞妞抱起来的苏建国,小心冀冀的开了口,“她还是个孩子,啥也不懂,苏苏建国,你把她给放开,你,啊,你别摔孩子!”
苏建国抱着孩子的手才刚刚一动,下一刻听到杨梅惊惶失措的尖叫,他整个人都怔了,随后就是浓浓的苦涩和痛楚自责,最后他张了张嘴,哑着声开了口,“媳妇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摔妞妞呢,妞妞是我的女儿,我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哎,杨梅你你别哭啊,我我我这就把妞妞放下……”
妞妞被他放到地上,小家伙脚一落地噌噌朝着杨梅跑了过去,
“妈妈不哭哦,妞妞亲亲。”
“妈妈没哭,妈妈不哭。”
杨梅抱着孩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一个无声的哭一个哇哇大哭,站在一边的苏建国是真的恨不得弄死以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的蠢呢?他张了张嘴,“媳媳妇,咱先进屋儿,有话屋里头说好不好?”
杨梅不想理他,可又怕这边的动静引来隔壁的邻居看笑话,骨子里头倔强的杨梅低着头抱着孩子绕过苏建国飞快的进了屋,身后的脚步声让她身子一僵,可下一刻她把妞妞放到了里屋,又把她唯一的布偶娃娃塞到她手上,“妞妞在这里玩,妈妈给你去煮饭好不好?”
“好,妈妈不哭哦,吃饭饭。”
“好,咱们一会就吃饭饭。”
屋子外头,心里头狂喜的苏建国慢慢冷静下来,走到院子一角的水缸处舀了瓢水兜头浇了下去,直到把脸上头上的血给冲洗干净,他伸手抹了把脸,穿着湿哒哒的衣裳抬脚进了屋子,找出唯二的一套干净衣服换上,他撩起布帘看了眼低头和布娃娃玩的女儿,咧嘴一笑后扭头去了灶房,心头是满满的狂喜——
女儿在!
媳妇也在!
灶房里头杨梅看着空空的米缸发愁,
仅有的一把米被她下锅熬了粥,她手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前几天被苏建国抢去了三十多块,余下的十几块钱因为妞妞感冒买药打了两针已经所剩无几,晚上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坐在板凳上烧火的杨梅发愁的哭,但又不敢发出声,
万一惹来苏建国,他一生气再把自己打一顿……
会吓到妞妞的。
站在灶房门口的苏建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又想抽自己了,可手抬了抬,他一咬牙转身跑了出去,脚步声惊醒了自艾自怨的杨梅,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只要他没抢自己的妞妞,没打自己,这个家就随他的便吧。
苏建国一路跑出村子,又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到了镇上,苏建国凭着记忆和香味儿一路跑到一家包子铺,掏出口袋里头仅有的五块钱买了五个大包子,扭头看到香喷喷的饺子,他张嘴就想喊来两碗,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家里头媳妇煮了米汤呢。
有包子吃可以了,现在还不是可以花钱的时侯!
抱着包子又是一路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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