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洛南想到了海鲜市场。
夜晚临近闭市时，海鲜市场的下水道里流淌着泡了一天生鲜的污水，墙角泡沫板上丢着毫无生机的死鱼虾，刮下的鱼鳞和粘着血沫的内胆经过长时间的发酵，臭味更是浓郁。
这些味道聚合起来，就是洛南此时所闻到的。
他低头点亮手机，信号始终是零格。
头顶的天花板十分低矮，他们目前应该是在某个地下空间，信号无法穿透厚重的水泥柱。
「大雄」问到手机号后没有第一时间打过去验证，而是离开房间出去通话，想必也是因为这个。
“从没听说过海鲜市场建在地下的，这里到底是哪？”
走着走着，洛南隐隐听见了水声。
他借以黑暗隐藏起自己，贴着墙壁朝水声的源头走去。
一点零星的月光照在被海水泡得发霉的定木桩上，船头悬挂着残缺的旗帜，正无精打采地顺着夜风飘扬。
洛南踮起脚尖，目光从一扇矮窗后望出去。
一艘年代久远的木船停靠在码头上，船身斑驳，偶有破洞，纤绳上生长出墨绿色的苔藓，看来许久没有出过港了。
说是码头，更像是室内的一处车库，除了地面变成了海水之外，两侧的墙壁和天花板构成了一个狭窄的取景框，截下了外部星月大海中极小的一部分。
夜色茫茫，不知所踪。
洛南顶多知道他们身处海边，但根本不清楚具体方位。
好消息是，当洛南把手机举到矮窗前，终于有了一格信号。
“有信号了！”
他点开地图软件，正要查看自己的定位，忽然瞥见一束摇晃着的灯光从远至近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