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壑狞笑着就要扑到谢适的身前,却被身后传来的训斥声硬生生的叫停,整个人如遭雷劈的僵在原地。
“周壑!你在做什么?”
问话的声音由远及近,周壑张着嘴巴无声大喊:“你小子害我!”
谢适挑了挑眉,“提醒了的,你不听。”
周壑无能狂怒,你那叫提醒吗?!
纯粹就是借机加害他!
周渠稳步走过来,看着维持原动作不说话的周壑,抬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问你话呢,哑巴啦?”
“没。”周壑委屈巴巴的揉着发疼的后脑勺,小声回着话:“就,就闹着玩呢,大哥,您怎么来了?”
周渠气势凌人:“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么不分场合的嚣张?”
“我,我知道错了。”
周壑非常识时务的,低头认错。
遇事不决,不管怎样,先认错,是周壑对付他家父兄的诀窍。
周渠不管他这副自己认错的态度,侧身看向一旁的谢适,抬手:“谢小郎君,家弟失礼了,没伤着吧?”
谢适摆手:“没事。”
“那就先告辞了。”
谢适点头颔首,看着周渠一个眼神,周壑老老实实跟上,只是,与他错开时,还不忘对他龇牙咧嘴的发泄不满,回以挑眉。
尤其是,远远还能听见周壑讨好周渠,嚎可怜、扮委屈、装无辜的求饶声,就忍不住眼角微弯。
枝繁叶茂的小花园,因着周壑他们的离开,恢复了它的寂静,谢适也不多待,转去其他地方看看,却在转角时,遇到了一名等候多时的内侍。
内侍微笑见礼:“小国舅,皇后娘娘有请。”
谢适脚步一顿,面上再度扬起适宜的弧度:“怎的劳内官亲自来请?”
“为皇后娘娘办事,是奴才之幸。”内官不与他多寒暄,抬手微笑:“请吧,小国舅。”
谢适打探:“大姐找我可有说什么事?”
内官微笑,口风甚紧:“小国舅去了就知道了。”
这边,虞恙对于商家给商甫君挑选的人选,已经做出了身体反应:明眼还是姿态端庄的氏女,实则早已眼神放空,心思不在这方寸之间。
这是一个没看上啊。
嗯,都没有歪瓜裂枣,至少在容貌上是寻不到错处的,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错处了。
周壑那个纨绔,对比下来,竟然还算是个金镶边,至少还能在商甫君手下过个几招,这些个郎君,光在那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夸夸其谈了,那棋艺让她这个臭棋篓子,都不忍直视。
尤其是他们走后来了一群热情洋溢的小郎君小女君们,鲜活活泼得让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喧嚣之地。
可惜呀,商甫君是领了事务在身的,私事忙完了,公事也能轻易离开。
虞恙只能挑着人多的空隙,友好的让给陪同来博弈盖章的小郎君小女君们,很是不道德的冲商甫君一笑,然后转身走的毫不留情。
商甫君怎么办呢?
只能眉眼温和,如沐春风的看着凌乱的棋盘,嘴角擒笑,目光坚毅,落子封喉。
当即,对面就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
虞恙出了棋弈场,四顾茫然,涧轩,在哪边位置来着?
岁禧宫宴的游园会,虞恙并不陌生,少时体弱,虽多养在深闺宅院、缙云太清、霁月山庄,但宫宴难得,也是会在荀芫禾的带领下赴宴游玩的。
只是碍于身体局限,范围有限,涧轩是赴宴大半时间待着的地方。
只是,不过两年,这游园会的布局倒是做了些变动,这棋弈场,若不是商甫君领着,她都不知道位置变的这般静谧幽静了。
以至于她随便挑了个口子出来,站在四通八达的小花园里四处张望,想通过过去的记忆找到去涧轩的方向。
这儿也不知是太偏,还是棋艺不受人们喜欢,没有人结伴同游不说,竟然连侍从都看不到两个,人迹寥寥,空谷静静。
好在,虞恙眼尖的瞧见了同样孤身一人,从墙影之间穿梭,欲要离开此处的商夫人,商甫君的继母季莹。
“商夫人,好巧啊~”
虞恙叫住了人,几个大步,闪身来到季莹面前,珠钗轻晃,眸光熠熠。
“明夫人。”
季莹点点头,脚步不停,显然是不想与虞恙有过多的纠缠。
虞恙才不管她要不要搭理人,跟上她问路:“商夫人这是要去哪啊?可是要去涧轩休息?我们可以同路啊?”
“不了,我要去靶场。”
季莹直截了当地拒绝,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她要去涧轩,只是找不到路,见着她了想让她带个路。
本来她藏在暗处静观事情的发展,见走向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就欲悄悄离开,只是没成想从暗道拐出来竟然遇到了虞恙。
虞恙,商甫君少时的朋友,她们以前有过几面之见,印象很少,所知甚微。
但商甫君让她陪同着来见她们安排的人选,她也能猜出些虞恙的作用。
所以,本着互不打扰的原则,季莹也没想过要打招呼寒暄,即使她现在的身份是武襄侯夫人,品阶高过她这个散骑常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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