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语气淡淡:“主子思虑不周的地方,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看到了、听到了、想到了,只要没有好心办坏事,补全一二,也是应该的。”
乌石不认同:“你这般替她着想,她可没念着你的好。”
文心却说:“用不着谁念,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侯邸,不单是为了她。”
谈及这个话题,乌石听着她十几年如一日的言论,就忍不住:“您通情达理为侯邸着想了,老侯爷可没为您着想。”
文心冷声:“不要妄议主子!”
乌石不满:“主子?您早就是自由身了,早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为什么要在这儿蹉跎时光,受人脾性?”
“您在上极为他明家打理家业,您好大哥,我好祖父在北地为他明家驰骋沙场,两兄妹都是要入土的人了,这么替别人操劳干什么?”
“老侯爷也是,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让您一个人在这儿顶着,也不给个准信。要转,早点让夫人接手,你好跟我去北地;不转,明言也不知会夫人一声,让她安分守己一点。”
“知道的是您受老侯爷器重,不知道的您该是奴大欺主了!”
文心好久没同他话家常了,今日扯到这个话题,乌石就憋不住的老生常谈。
之前事多,上面没人压着,也还算自在,现在事多,还要看人脸色,越想越没意思。
文心静静地听完乌石的牢骚,眼里含笑,知道他是在为她打抱不平,觉得她待在这儿受委屈了,笑问:“说完没?”
乌石看着她含笑的眼眸,沉默一瞬,周身的气焰一下子就萎靡了:“......完了。”
“完了就去干活。”文心抬手赶人,“看你就是事太少了,一天想东想西的。”
“哦。”
乌石老实了,低着头慢慢往外走。
看背影像是个哭糖吃不成功,心里委屈的小孩子,让文心看的心里一软,嘴里一松:“老侯爷是极好的,下次不许再乱说了,不然——”
“哦。”
乌石脚步不停,插话声音闷闷的,情绪不高,当文心又在维护她的好主子明荆了。
文心笑着将话接完:“不然以后可不带你走。”
这话一出,已经出门,身影映照在窗户的乌石脚步猛的一顿,然后不顾形象的回身,扒着门框探头,眼里欢喜,再度确认:“确定?”
文心看着眼冒精光,满脸雀跃的乌石,忍不住兜圈子,笑容一敛,板着脸训人:“什么确定不确定的,赶紧去干活。”
“哼!”
知道文心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么说了就,那就是有这事,没有得到明面准话的乌石傲娇的将脸一撇,松开手,起身去干活了。
文心看着乌石隐藏不住的欢快背影离开,将目光收回,放到一旁已经被打扫干净的烛台,那儿前日燃烧过一封从北地传回的信笺。
夜幕降临,虽没有彩庆喜色装点的侯邸,却点燃了一盏盏华灯,像星光一样,斑斑点点地遍布偌大的邸院。
长乐轩。
芷晴踮着脚尖,往隐隐传来喧嚣人声的后院方向探去,发现只能看见茫茫夜色,便忍不住回头进屋催问还窝在矮榻里的虞恙:“女君,那边好像开始了,咱们什么时候过去啊?”
她们中午回来,就知道今晚的安排了。
汀云观荷她们没什么情绪表露,芷晴却盼着天黑,早些过映月榭看热闹。
可等啊等啊,等到夜幕降临,等到华灯初上,等到喧嚣声起,虞恙还懒洋洋地不动弹,看的芷晴那叫一个焦急。
观荷瞧着芷晴那副心飞远,身在原的模样,就忍不住打趣:“女君没拘着你,你等不及了可以喝婵娟她们一样,先过去啊。”
芷晴跺脚:“那不一样。”
观荷逗她:“怎么不一样了?”
“她们......我们......”芷晴支吾着表达不清楚,最后得出一句:“我是女君的人!要和女君一起!”
不然女君没去,她们去了,显得她们像什么人似的。芷晴一时着急想不出个恰当的词,只能浅显直白的表达。
“那就等着吧。”
观荷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去接汀云拿出来的衣裳,等着汀云将虞恙从矮榻上捞出来去里间换衣裳。
虞恙自个回来的,早上起得晚,又遇到文心上门,图舒服便利,现在还穿着寝衣呢。
“没说不等啊。”
芷晴小声嘟囔着跟着汀云她们进了里间帮虞恙换衣裳,立刻走是不可能了,那就老实做事吧。
观荷让她跟着她去拿腰带,裘衣,看她有些闷闷不乐,凑过去低声耳语:“女君这是怕去早了那些人不自在,免得扫兴,你呀,跟了女君这么久,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女君真是白疼你了。”
说话间,观荷伸手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撮。
芷晴缩着脖子躲,嬉笑不满:“女君这么好,他们怕什么?哼!”
“好是事实,明眼人能看出来,但喜爱亲近是需要长期接触的。”观荷见她躲,伸手将她拉过来些,她后面是衣架子,实木的,碰倒了免不了要生疼,“你如今这般放肆,还不是因为女君长年累月的纵着你?想想你才被送过来的时候,小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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