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无法支撑元灵咒印。你第一次施展便成功，可见体质不是一般特殊。”
斑驳的光影投在他身上，金线绣纹好似在华贵的墨衣上勾勒出了一幅画，那头黑白的渐变发着实怪异，却也亮丽。
面容虽还没有完全长开，但足以见盖世之姿。项佩暗金饰，头束灰海玉金冠。
真是好看……
“在看什么？”
“嗯？”
冥之恒看着她问，“吾方才说的你可听进去了？”
他银眸清澈明亮，帝凰舞点点头，“听进去了。”
“你一直看着吾作甚？”
“冥帝，你长得可真好看。”她由衷夸赞一句。
原本是闷在心里不打算说的，毕竟跟这臭小子印象都不算好，但是他皮相实在无可挑剔，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这一句夸赞倒是把冥之恒弄得愣怔一瞬，随即他转过头“嗯”了一声。
帝凰舞把手中的解毒丹磨成粉状倒进泉水中，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新衣服，脱掉外衣，看了一眼身后的冥之恒，提醒道：“冥帝陛下，你该离开了。”
冥之恒轻咳一声，刚走几步顿了顿，迟疑几秒，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需不需要吾帮你看着点？”
帝凰舞：“不需要，您出来冥界已经很长时间了，该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冥帝再高贵也是个男人，怎么也不能让个男人帮她看着泡澡。
冥之恒：“吾清楚，不用提醒。”
他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思绪转动还是选择闭嘴走开。
帝凰舞见他走了，这才脱下衣服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进去温泉里面，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里衣泡在里面。
其中一棵高大繁盛的树上，某个本应该离开的少年站在上面努力隐藏自己。
他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主干上，耳边是一阵一阵的撩水声。
手指轻轻蜷动，总感觉哪里很奇怪，但依然不会回头去看。
其实他也完全没必要藏在这个地方，就算是藏在帝凰舞附近，凭帝凰舞现在的实力估计也不会察觉出来。
但他就是想让她安个心，让她知道他不会也没必要去偷窥她泡澡。
现在这样也只是看在鬼妃对她的重视，所以帮她看着点周围。
毕竟她之前受了重伤，现在又要泡三个时辰，这里接近魔界区域，危险也多，谁知道中间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在树上静静站着。
事实证明，这中间的确会出事。
毕竟温泉泡澡，人要泡，灵兽也会偶尔过来洗洗。
不过这一次所有妄想过来的灵兽都没能如愿，全部都被冥之恒吓跑了！
帝凰舞头一次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而且全程没有人打扰，都睡着了。
一切弄完的时候已经是试炼第九天了。那个时候冥之恒已经离开这里回了冥界。
她穿好衣服在泉边多休息了一会儿，伤口也完全好了。
不得不说，顶级的疗伤丹和低品阶的区别很大，效果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下体内没了土流融芝草的气味，她的行动也更加方便了起来。
那么现在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轻梦，她要搞清楚那东西是不是轻梦传染在她身上的，目的就是让她死在这次试炼中！
画面翻转，幽暗的环境下，轻梦现在还没有逃出森林深处，不过她还活着。
只是发型和衣裙脏乱，身上有着几处划伤，躲藏在草丛一角左顾右探不敢出来。
她悄悄站起身趁四下安静无声赶紧往前跑，只希望能快点离开这里！
原本她是悄悄跟着帝凰舞想看看她最后的凄惨模样，只要她一死，她就能抢了她的储物袋。
可是不但没有成功，不但没有找到帝凰舞，反而害得自己被灵兽围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逃开。
不过没关系……
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被两只高等级灵兽围困根本活不了！
没有拿到储物袋也没关系，只要能出去，她现在就是整个中院最有天赋的女弟子了！
就一定能被修罗门选中！
轻梦癫狂地想，脸上的兴奋混杂着泪水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时，之前追着帝凰舞的两只灵兽忽然慢慢过来找到了她。
她吓得在原地怔住，神情惊慌失措，转身逃跑被其中一只灵兽一尾鞭抽在了地上。
两只灵兽的眼眸隐隐发红，就是这个气味！
就是这个！
杀了她！
“别，别过来，别过来，别吃我，我身上没有气味！去找墨凰舞，去找那个天赋实力更高的女孩！”
“去找墨凰舞！她才是那个应该被你们吃掉的人！不是我！呜呜呜……”
“你们离我远点！你们不是灵兽吗？你们应该能听懂我的话才对！我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吃我……”
“嗷呜——”
鲜血喷涌溅地，轻梦被咬住半个身子，眼睛死死瞪大，泪水从里面流下来，喃喃道：“不是我，别吃我……”
她声音微弱下来，“墨凰舞，你该死……你们都该死……钟宝灵，你骗我……”
说完，她整个被咬住的身体往下一耷拉，临死时她看到帝凰舞坐在树上的某个地方，正满面笑意的看着她。
原来，她没死……
钟宝灵骗了她。
她往日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钟宝灵要除掉所有有天赋对她有威胁的女弟子上修罗门。而自己一开始就是她要除掉修罗场有天赋的女弟子的刀子。
握在手中，听其指挥，甚至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自己也是修罗场有天赋的人，所以钟宝灵最后是一定会除掉她的，她早就想好了。
至于为什么不除掉男弟子，大概就是因为对方是男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墨凰舞没有死，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现在一想，当初所有欺负过她的人，现在全都死了。
眼眶里流下两行血泪，年不过十五，这短短一生到死说不清是憎恨还是后悔，也或许都有。
*
第十一天早上，试炼终于结束，让帝凰舞没想到的是这次存活下来的弟子还是有一小半。
所有人重新回到当初的传送大阵前，结界包围，光芒亮起，再次回到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