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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个狭长阴暗的走廊,推开门,豁然开朗,宽广的大厅呈现在眼前。

一伙教徒整整齐齐地背对着门口,他们垂头合手,静静祷告着。

沧蓝跟在奥卢斯身后,兜帽的阴影下,他的双眼左右打量着这座藏于岩洞中的教堂。

在所有人的前方,主教将权杖高高举起,引导着在场的教徒。

奥卢斯没有上前,而是就在人群后站定,静静等待着人们的祷告结束。

沧蓝的目光则是被主教那宽大到异常的袍子牢牢吸引,那被撑成羽兽蛋形的长袍倒显得主教臃肿了几分。

他可不信伊比利亚人也会往袍子里填土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就在他紧盯着那长袍时,那拖曳到地上的墨绿色突然抖动一瞬,又在下一刻销声匿迹。

主教的头微微侧了侧,似乎是看向了这边两位不速之客,不过很快他又转了回去,接着进行自己的工作。

沧蓝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主教的动作,就在长袍异常抖动的那一刻,藏在他兜帽下的小白也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

沧蓝眉头微皱,那一瞬间连他都感觉到了,那种隐约的……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

“你对接潮主教的身体很好奇?”

奥卢斯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嘴上的笑容深了几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不,没有,能让我好奇的只有老女人的身体——主要是Mon3tr。”

沧蓝一边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小白,一边瞟了一眼奥卢斯。后者的笑容的黯淡了几分,似乎感到几分失落。

“真遗憾,我本来很期待你看到他身体时的反应的。”

“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不会想知道他袍子下面是什么样的。”

看着奥卢斯那标准的微笑,沧蓝把拳头捏的嘎嘎响。

“你是真的欠揍啊……”

就在此时,祷告结束了,教徒们一瞬间成鸟兽散了,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看向他们。

接潮主教垂下手,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微笑……

沧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毕竟面前这人脸蒙的只剩下一片黑了,他甚至找不到一个透光孔。

这家伙,真的能看清楚路吗?

“教士们,祷告的时间已经过去,如果你们是来参观教堂的话,我很乐意带你们浏览一番。”

接潮主教的声音嘶哑无比,话音中还带着抓耳的“咯咯”声,像是上下排牙齿相撞的声音。

奥卢斯看了一眼沧蓝,后者自觉的把头扭了过去。

“我就在这里逛逛吧,你们随意。”

奥卢斯点点头,转头对着接潮主教说道:

“我来此参拜,海洋中的祂们。”

接潮主教点点头。

“那么,我会为您接引潮汐。”

奥卢斯跟着主教走进了一旁的房间。

沧蓝站在原地,随意扫视着这座昏暗的教堂。

阳光避开岩壁,透过玻璃,打进教堂中,已经只剩下了诡异的绿色,笼罩在大厅中,让本该使人感到温暖的教堂,变得令人不寒而栗。

沧蓝盯着墙壁上的彩画,余光却一直向着奥卢斯与接潮主教进入的房间瞄去。

房门没关,主教宽大的长袍却牢牢堵住了窄小的门框,唯余一小节布料留在门外。

低低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沧蓝不动声色地向那边挪动了几步。

就在一只脚刚刚踏过壁画的边缘,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兀地浮现在沧蓝心中。

他看见,主教的长袍抖动几分,布料尾端便被微微抬起。

一双眼睛在长袍的阴影中浮现,直直地盯着他。

低低的“咔咔”声回响在教堂中。

沧蓝双眼瞪圆。

等一下,这眼睛的位置,主教是把衣服挂好趴在地上偷窥外面吗?

他们俩在房间里干什么啊?

这体位不对吧???

心中一惊,尚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身体的本能先让他上下颚下意识地收紧。

——十分果断地咬到了舌头呢。

“……!!!!!!”

沧蓝的脸瞬间皱成一团。他紧紧捂住嘴,痛苦地弯下腰,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抬起头,让眼泪不至于流下来。

“(发音不是很标准的阿戈尔粗口)”

“怎么了?”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心中一惊,差点伤上加伤。

“不要故意吓人啊喂!”

身旁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奥卢斯,接潮主教则是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没有作声。

“所以,你这是在干嘛?”

“我……我看到这些壁画,被画家表现出来的美感动到热泪盈眶,有什么问题吗?”

沧蓝张开手,似乎是随意走动了几步,实际上正好来到主教的背后。

他的视线扫过拖到地上的长袍——那里平平整整,什么都没有。

收回视线,沧蓝抬眼看着奥卢斯,问道:

“所以,你的事谈完了吗?”

“嗯……差不多,毕竟我只是来传个口信。”

奥卢斯看回主教,后者沉吟片刻,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已经知晓了同胞的消息,还希望奥卢斯教士能帮我给阿斯马丁传回口信。”

沧蓝的身体骤然僵住。

“啊,这可能有些……”

“——等一下!你说谁?”

沧蓝两步走到接潮主教的面前,双手拽住他胸前的袍子。

“你刚刚说谁?他叫什么名字?”

拽住袍子的同时,突然浮现的杀意让沧蓝心跳一滞,他分明看到主教的袍子大幅度抖动起来。

几分狰狞溢出长袍。

咚咚咚。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教堂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那扇小破木门汇聚而去。

还有客人?这个时间?

教徒仍在愣神,主教与奥卢斯的神色同时一凝。

一声巨响,木门在下一刻破裂飞出。

“开门!伊比利亚审判庭!”

一队审判庭成员鱼贯而入,右手秉剑,左手提灯,火苗跳动,映的教堂也明亮了几分。

为首的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审判官,他的身后,跟着一只稚气未脱的黎博利女孩。

半秒后,教堂内骚动起来。

“审判庭?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