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匪窝内竟传出女子的抽泣,难道洪振山如此慈悲,收留了一群老弱妇孺?
片刻后。
数十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满面恐惧地步入其中。有的遍体鳞伤,肌肤无一处完好。另一些则眼神空洞,如同行走的傀儡。
哗啦。
沈凌秋坐在虎皮椅上,猛然散发出肃杀之气。
“这些都是?”王悍一时怔住。
“玩物!”沈凌秋咬牙切齿。
“何谓玩物?”在青云寨曾耳闻,王悍当时并未留意,自然也未深思。
如今目睹这群悲惨的女子,王悍心中泛起波澜。
“赵大虎,你告诉夫君。”
沈凌秋转过脸去。
赵大虎是押送女子的小头目,闻言立刻回答:“回少爷,玩物是匪徒囚禁在山中的女子,大多被强行带上山,由山寨首领分配。”
“手下立功,首领还会将女子作为奖赏。”
奖赏后的命运如何?
王悍已无心追问下去。
这些女子不仅失去自由,更遭受折磨。
以他现代人的观念,无法容忍此种丑陋行径。
俱乐部的女子,是自愿出卖自己,且能得到丰厚报酬。
而这些女子呢?
朝夕难保,也许死亡后会被随手丢弃在后山。
实在凄惨。
王悍的目光掠过几位伤痕累累的女子,微微皱眉,“赵大虎,你们脱下外衣。”
“遵命。”
赵大虎迅速脱下衣物,“少爷,有何吩咐?”
“给他们穿上。”王悍带着不满走到大厅中央,站在一名美貌却伤痕累累的女子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寨主,我叫徐暮云。”
“挺悦耳的名字……”王悍看着她身上的衣物,低沉询问:“你的伤,没事吧?”
“寨主,我,我是青阳县徐世元的女儿。”
徐暮云颤抖着说:“求寨主饶我一命,我父亲一定会准备赎金来救我。”
“嗯?你刚上山?”
“嗯。”徐暮云咬紧牙关:“两天前被一个首领抓上山,他们正向我父亲索要赎金,暂时还没对我下手。”
王悍轻轻点头,“也好,如果你愿意回家,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回,回家?”徐暮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寨主,我父亲真的会付赎金,求求你别杀我,我,我……”
徐暮云吓得哭了起来。
她以为,王悍让她下山只是口头承诺,说不定会在无人之处对她不利。
“别叫了。”
王悍轻轻皱眉,“赵大熊,立刻带些兄弟,连夜把她送往清阳郡。”
“遵命,少爷。”赵大熊应声,招来两位手下,“小姐,请吧。”
“你放心,我们少爷是大好人,和那些山贼不同。”
“他说让你回家,就是真心实意让你回家。”
“真,真的吗?”徐梦烟仍然半信半疑,但看到王悍的书生气度,她的慌张也稍稍平息。
“多谢寨主,多谢……”
行了一礼后,徐梦烟急忙跟着赵大熊走出大堂。
直到出了磐石寨,见赵大熊等人只是静静跟在身后,徐梦烟才松了口气。
“居然真的放我走了?可惜不知恩人的姓名,回家后一定要和父亲商量,找个机会报答他。”
目送徐梦烟离开,王悍望着众多女子犯起了难。
青云寨毕竟是个盗匪之地,无法容纳太多虚弱的妇孺。
更何况,这些女子需要时间恢复体力,短期内无法做任何事。
“还有谁想回家吗?”
王悍问,语气和蔼:“别怕,我不会残忍。”
扑通,扑通。
女人们纷纷跪下。
“恳请寨主不要送我们回去,我们,我们已无颜面对世人。”
“我父母早被徐震山杀害,我这样的,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寨主,我别无所求,只求您赐我一死。”
“我,我也一样。”
大部分女子已被摧残得面目全非,若王悍不管,任由她们下山。
她们的结局,要么自我了断。
要么会被其他盗匪团伙抓去,继续过着悲惨的生活。
王悍心生怜悯,沉思片刻,转向沈凌秋,“娘子,不然先带回青云寨?”
“夫君做决定即可。”沈凌秋理解王悍的用意,积极配合地说。
“好吧。”
王悍深深吸气,“你们都跟我回青云寨。”
“别怕,我们青云寨和其他盗匪窝不同,我们……没有‘牲口’。”
“感谢寨主。”众女子再次跪倒。
回去的路并不轻松。
要照顾这些身心俱疲的女子,行进速度不能太快。
十几里的山路,他们拖拖拉拉直到日出才到达青云寨脚下。
看着一线天内静静等待的老人、妇女和孩子,王悍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若非沈凌秋,大多数都无法存活。
“可恶的时代!”
王悍在心底暗骂。
“夫君,我知道你很愤怒。”
沈凌秋反而平静下来,悄悄握住王悍的手,“青云山里有十八股盗匪势力,除去洪震山,还有十七股。”
“我知道你想救更多女子,但急不来,我们慢慢壮大,总会有机会的。”
王悍仅仅是感慨当今世道人性如草芥,没打算一举清除其余十六股叛军势力。
经沈凌秋这般宽慰,他反而显得过于崇高了。
"娘子,我只是在思考如何处置这些女子罢了。"
王悍指向几个背影,"若不给予她们生存的希望,即便留在青云寨,她们也难长久存活。"
沈凌秋曾亲自解救过肉马,原先断头崖山寨中的老弱妇孺远不止这些。
然而,没过多久,那些获释的女子中,
有少数选择了从崖边纵身跃下,结束生命。
对此,沈凌秋也无计可施,只能加强看守。
但无论怎样防范,自杀事件仍时有发生。
直至后来,女人们察觉到沈凌秋的不同,自杀风波才渐渐平息。
这些女子该如何处置呢?
一时间,沈凌秋也颇为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