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鹤:“……”
楚夫人嗔了楚恂一眼,然后用公筷给谢疏鹤夹了一块甲鱼,放到没用过的碗里,让婢女端给谢疏鹤,“昨晚蕴之遭了很大的罪,多吃点,饭后再去歇一会儿。”
谢疏鹤:“……”
夫唱妇随是吧?
没关系,他一人怼俩。
谢疏鹤吃下楚夫人给自己夹得菜后,恭敬又谦逊,“谢岳父大人和岳母,想必岳父大人到如今这个年纪,身体还这么好,那应该是给你开补药的大哥的功劳吧?”
楚恂脸上的笑僵了,用岳父的身份压制,“谢蕴之!”
谢疏鹤用首辅的地位反过来压制,也抬高了声音,气场全开,“镇国公!”
楚夫人:“……”
楚轻盈:“……”
楚明骞:“……”
下人来报楚明玠从宫内回来了。
楚夫人连忙迎出去,亲自推了人进来。
镇国公府里里外外也是没有门槛的。
自从楚明玠坐上轮椅后,楚夫人就命人把所有的门槛都拆掉了,并且整个府里的台阶,能填平的都填平了,或者做成了坡路,保证楚明玠出行方便。
然而楚明玠并不领情,长途跋涉去深山里拜了神医为师,宁愿住在崎岖险峻的山林里。
“你们一家人一大清早倒是其乐融融的,我差点就被横着抬回来。”楚明玠被推到膳桌旁。
楚轻盈和谢疏鹤已经站起来喊大哥了。
楚明骞伸手攥住轮椅,把楚明玠从他爹娘身边拉走了。
楚恂给楚明玠盛汤。
楚夫人站起来亲手给楚明玠夹菜。
楚明骞把饭递到楚明玠手里,要不是楚明玠用阴冷的目光制止了他,他都能给喂到楚明玠嘴里去。
谢疏鹤是没想到的,原本以为最小的楚轻盈,应该是家里的团宠,结果竟然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毒王”大哥。
谢疏鹤觉得这一家人对楚明玠都是愧疚的,在极力弥补楚明玠,他开口,提起当年楚明玠受伤一事,“谢氏一党被诛时,我特意让在锦衣卫里任职的叶家二郎,对几个可疑的人严刑审讯,其中一人交代了一件事。”
当年楚家父子三人在战场上被围困,是圣元帝的手笔。
皇帝不能让楚家出三个骁勇无敌战功赫赫的将军,楚明玠和楚明骞两人必须得死,或是残一个。
楚恂想两个都救,但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只能救一个。
而救哪一个,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救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
于是,看起来楚明玠就成了被放弃的那个,被身边的有心之人有意挑拨,他对自己的亲爹,后娘和楚明骞几个继弟继妹,就充满了怨怼。
谢疏鹤一番话说完,楚家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没有想象中冰释前嫌后的拥抱痛哭。
过了许久,楚明骞抬手抹掉眼里的泪,把剥了壳的虾给怼到楚明玠嘴里,“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谢疏鹤感觉到楚家人的讳莫如深,想了想便明白了,其实他们是知道的。
正因为楚明玠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在被围困的那一刻,他是自愿放弃自己,把人引到他那边去,叫楚明骞脱困,让爹救下楚明骞的。
他的腿伤残,别说上战场了,他连站起来都不能,只能坐轮椅。
他怨怪的其实不是亲爹和从他小时候、就将他视作亲生的后娘,更不怪楚家其他人。
他只是自暴自弃,从高处跌落后,一蹶不振,不敢面对世人异样的目光,所以躲到深山里不回来,游历在不认识他的每一个地方。
“如你们所料,今日皇帝罢朝了,而太子的情况……”楚明玠是真的饿了,吃掉虾后,示意楚明骞给他夹鱼。
鱼刺挑掉,他慢悠悠地说起东宫那边的事。
昨夜,东宫。
昏迷的太子被放到寝殿的床榻上,皇后和楚轻璇焦急地站在一旁。
楚明玠坐在轮椅上,给太子诊脉,一番望闻切后,他终于收了手。
皇后强作镇定,问:“太子这是怎么了?没有受伤,怎么会突然昏迷?难道是中毒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皇后就手脚发凉,太子昏迷的第一时间,她就命人去搜索调查了。
楚轻璇心里也慌张害怕,安抚着皇后,“母后先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到了自己,听听我大哥怎么说。”
楚明玠摇头,“太子殿下没有受外伤,也没有中毒,突然昏迷,在下觉得极有可能是受了刺激。”
“毕竟他现在只有五六岁孩童的智商,是单纯赤城的,所以看到皇上和康乐行欢时淫靡的画面,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导致了昏迷。”
皇后猛然松了一口气,这才坐到椅子上,一身的冷汗。
她是认可楚明玠的推测的。
楚轻璇蹲在床榻前,两手握住了太子的一手,想到太子昏迷前低沉地一句别睁眼,她有自己的猜测。
若说太子是因为看到那淫靡的画面而受刺激昏迷的,那么他在进去看见了第一眼就应该疯狂惊叫了,而不是还能去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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