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忍一忍,就过去了。”席延静静的看着霓华,他伸手死死的握住了她的一节衣裳,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带着些隐忍。
霓华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着他抽出了自己的灵骨,安置在她的身体里,让她恢复了生机。
霓华看着席延费尽心思,想要复活那些死去的玄天派的门中弟子。
她看着席延亲自的找到了天道之子司长云,和他合作,将千丝残毒的这一条暗线彻底打碎,并主动的献了自己的权力予司长云。
霓华看到了,他有一种极其残暴的方式,镇压着那些反抗的恶势力,看着他因为害怕别人报复她,他在魔宫建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塔,设置了一圈又一圈的阵法,到了最后,整个魔宫严防死守的,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最后留在霓华身边,只剩下了席延这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霓华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之间的鸿沟和矛盾越来越大。
她有时候会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想着有人会救她,想着男主,想着攻略,后来,她渐渐的放弃了,她开始想着自己,想着自己如何布局,如何破局。
而不管多疲惫,他每日都会穿过一层层的障碍,来见她,然后教她那一些诡道奇术,教她阵法符咒,教她识别禁术。
他看着霓华不吭不声的看着自己,眼里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地握拳收紧。席延拿着刀又在自己的心口划了一刀,让自己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渡给她。他的身体愈发的虚弱了,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小心翼翼的。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气息总是一点点压抑,而他的眼神也渐渐晦暗下去,最后为了激她,席延甚至口出妄言。
他们之间,似乎再也难以有平静的时候。
席延离开之后,她目光怔怔地盯着黄昏的分界线,手下最后一笔禁咒画成,霓华手上拿着符,她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她耳边回荡着是她从前在门派的时候,对他的质问,他轻轻的落下来的那一句。“师姐,我从来没有瞒过你。”
她忽然诡异的笑出了声,是的,席延从来没有隐瞒她,他甚至曾经有当着他她的面,画出了禁咒的符,可是,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吗,她纵容了,她退却了,最后,她竟然还信他。
一切,是她蠢了。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席延蹲在阴影之中,默默的看着霓华,他也在笑。
一切,也是他的咎由自取。
每一次闭眼,都是师姐死去时那破碎的背影,睁开眼睛,看不到她的时候,悔恨如同蔓藤般缠绕着他的心,他总是不安,总是要夜半的爬到她的屋子附近,远远的看她一眼。
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席延再也没有找过霓华,霓华以为他终于忘记了自己,放弃了相互折磨。
她不知,他开始铸造起了祭台。那时候魔界,已经是他的天下了。那时候的招魂幡再也不是让人闻之色变的传说,也就已经没有了司徒千雪这个女魔头这号人。有的,只有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魔界阴影上的大魔头席延。
霓华毋庸置疑的是恨他的。
可是她却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变相囚禁之中,她也学会了虚与委蛇。于是,在师兄司长云联系上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背刺了席延。
于是,她用席延教过的技能,蒙蔽了他,走出魔宫之日,在祭台上,霓华朝他射出一箭。
霓华梦中那一圈圈的祭台,坠落深渊,粉身碎骨的,是他,而不是她。
“师姐,你恨我,也好过忘了我……”
席延以自己为祭,死在了祭台,生消魂散之时,一缕记忆魂魄偷偷的沿着地缝,逃过了天道的法眼。
那抹记忆悄悄的记着那个当年那个命运多桀的少年,在中了一“梦浮生”后,挺而走险拜于在玄天派,成为天赋异禀的年轻修士之一,靠近了他的心上人。
最后,他为了自己的命,盗取了守山宝玉-魂玉,是间接导致守山大阵失效的罪魁祸首。他最后没有参与计划,却是计划中的一环。而他是明知这场悲剧发生,却置身事外。
魂飞魄散之时,席延想起了和霓华的初次见面。他记得,她那天是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裳,墨色的长发挽了一半,她穿着莲色却带有金色花边花裙,她带着一个散金莲的簪子,她挽好的头发上有一颗流苏若有若无的撞在他的眼帘。
她的眼睛里,她的身上总有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天真,她待他也极好。
后来他上山,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师弟。他笑意盈盈的喊她,“师姐。”
缠绵悱恻的两声轻吟,她从来没有听懂他话中的含义。
冬天的时候,山上的雪总是化不开,她身披高领雀金裘,头戴白狐风帽,只露一张脸,衣上散着淡淡的香气。她总是爱雪中练剑,冰冷的剑光划过冻了冰的湖面,收剑的时候,枝头上的冷霜悄无声息的掉在了她的眼睫上,像是落了泪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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