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没看出来啊。”
刘南把苹果切成小块,刀尖叩击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声,“见到漂亮小姑娘,挺能聊啊?伤口都不疼了?”
她拈起块苹果递过来,唇角弯得恰到好处,“连人家用什么牌子的头油都闻出来了吧?”
刘东喉结滚动,尴尬的笑了笑,张口去接那块苹果时,听见瓷盘被重重放回床头柜,水果刀面映出他僵住的笑脸。
“说说吧,什么关系,一见面就眉飞色舞的?”刘南漫不经心的问道,眼角却含着一丝煞气。
“能有啥关系,这是我老家,谁还没有个三朋四友的,有个异性朋友就不行了,你这醋坛子打翻的倒挺快啊”,刘东非常委屈,自己都是正常的对话,何曾眉飞色舞过。
“噗嗤”一声,刘南笑出了声,刚才还冷若冰霜的俏脸瞬间笑意盈盈。
“看你吓的,逗你玩呢,我有那么小气么?”刘南笑呵呵的说道。
“唉,谢天谢地……”,刘东终于松了口气又躺了下去。
“哎,咱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刘南重新扎起一块苹果递进了刘东嘴里。
“等一等吧,我这个样子回去我妈不得吓死,最起码也得拆线啊”,刘东沉吟了一下说道。
以他为饵的事情他知道,但刘南却不知道。之所以没告诉刘南,也没让她离开,那是为了显得一切更自然。
如果杀手能冲破李怀安等几个人的封锁杀进病房,那就说明他们几个人也都战死了,那刘东刘南也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通白市郊区, 一栋孤零零的农舍坐落在田野尽头,烟囱里飘出几缕若有若无的炊烟。
这里离市区并不远,站在高处就可以看到市区里的楼房,而又远离人家,并没有什么邻居,刚好又离开主干道,大搜查对这里毫无影响。
老刀盘腿坐在炕上,姿势稳得像尊石佛。而其他两个人也四下依偎着。炕烧得温热,驱散了春天的寒意。老刀闭着眼,像是在养神,耳朵却捕捉着屋外的每一点动静。
厨房里,一口大铁锅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锅里炖着一只老母鸡,金黄的油花在汤面上翻滚,浓郁的香气随着蒸汽弥漫了整个屋子,甚至透过门缝渗进了厢房。
厢房里,一对老夫妇蜷缩在炕角,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却仍在瑟瑟发抖。
老头紧紧搂着老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两个小时前,这几个陌生男人闯进他们家,没有捆绑,没有打骂,只是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和一叠厚厚的钞票并排放在桌上。
“选一个。”老刀当时只说了这三个字,声音平得像块铁,但身上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太太颤抖着手,最终抓起了那叠钞票。老刀点点头,收起刀说道。“把院子里的鸡炖一只”,然后自顾自地进了正屋,仿佛他们不存在。
此刻,老两口听着厨房里炖鸡的声响,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老太太手里还攥着那叠钱,纸币已被手心的冷汗浸湿。
“他、他们会不会…...”老太太声音发颤。
老头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他们听见正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老刀下了炕,脚步声朝着厨房去了。
老刀揭开锅盖,蒸汽扑面而来。他拿起勺子舀了点汤,尝了尝,又从案板上抓了把葱花撒进去,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里。
回到正屋时,窗外人影闪过,他眼神微微一凝,看清是出去办事的手下柳毛子回来了。
“刀哥”。柳毛子进屋后打了个招呼。
“处理干净了?”老刀淡淡的问道。
“干净了,一点痕迹也没有”,柳毛子点了点头说道。
“唉……”,老刀叹了口气,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三个人,两个正是在车站上了救护车的假民警,而另外一个则是在火车上行刺刘东不成,在厕所窗户跳车的老头。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自己的人仅仅是受了伤就要处理掉?”他慢悠悠的问道。
几个人沉默不语,脸上也丝毫没有表情。
“我也是不得己啊,这华国和别的国家不一样,这你们都是知道的,带着两个受了重伤的伤员,咱们是绝对逃不出去的”,老刀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这次的任务比他预想的要棘手,刘东身手的强悍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作为和美利坚情报局手底下干黑活的组织,他还是第一次有挫败感。
他需要这个临时据点,需要这锅鸡汤给手下补充体力,更需要这对老夫妇维持表面的平静。
至于他们的恐惧——老刀从不关心与他任务无关的情绪。只要他们拿了钱,选择了合作,就够了。
“刀哥,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柳毛子抽动鼻子闻着锅里的香气不禁食欲大动,至于外面紧锣密鼓的大搜查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先吃饭,完事你们睡一觉,下午我自己出去转转”,老刀语气平稳,一点也没有气绥的样子。
正下蛋的老母鸡最补身子,几个人啃得一干二净,连老两口家酱缸里腌的咸菜都造了一大碗,吃的那叫一个沟满壕平,满嘴流油,唯一遗憾的是没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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