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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ra Point,新加坡市中心的一个地标建筑。

二十七层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李卫平的手指在手机按键上徘徊,那串他已经拨打了无数次却从未开机的手机号码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新加坡午后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咬着嘴唇,有点紧张和忐忑,但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Sorry,the phone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

“还是打不通,怎么一直不开机呢?”他自言自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距离上次尝试已经过去两天半,这个时间间隔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既不会显得太过急切,又不会间隔太久让她忘记自己。

一天后,三十四岁的台商李卫平深吸一口气,再次按下拨号键,将手机贴近耳边。熟悉的等待音响起,一声、两声、三声……他的肩膀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准备迎接又一次的失望。

“喂?”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从手机中传出来,李卫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傅……傅小姐?是你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紧张而有点打颤,舌头像打了结,“我是,我是李卫平。小傅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先生?”傅美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你,你怎么想起这个电话呢?”

李卫平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脸颊,他松了松领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我,我一直有打这个电话,一年多来只是你一直没开机。之前一直打不通,我每隔几天就会拨打一下……”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用这个手机的,也想当面还给你,但是一直不见你来深圳,我让唐芸姐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想把手机给你邮过去,她说你经常满世界各地飞,她不知道你确切的地址。这几天我回老家了,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没有手机与家人联系不方便不及时,没办法所以我才临时开机用几天,没想到才开机第二天你就打电话来了。”

手机里傅美枝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他心里激起千层浪,“太好了,谢谢你能想起使用这个我送给你的手机,我没想到今天能打通,真是太惊喜了。”

李卫平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新加坡繁华的天际线,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的脑海里全是去年香港回归前在香港的那几天的情景,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回眸,一个皱眉……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傅小姐,你,你最近还好吗?”他试探性地问道,生怕这个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会突然中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我还……还行吧。李总你呢,现在哪里?”

李卫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声音中的异样:“我在新加坡,这边公司开业半年多了,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这边月。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你没休息好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她迅速打断了他,但语气中的疲惫和焦虑却掩饰不住。

“傅小姐,我们是朋友,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李卫平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请相信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说。”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通话还在继续。李卫平耐心等待着,心跳声大得仿佛要穿透胸膛。

“其实,我,”傅美枝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妈妈住院了,我现在长沙照顾她。”

“什么病?严重吗?”李卫平立刻问道,职业习惯让他迅速进入解决问题的模式。

“肺结核,不排除有肿瘤,还有心脑血管也有点问题。”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但是我……”

李卫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但是什么?是医药费不够吗?需要多少钱?”

“医生说要三十万左右。”她艰难地说出这个数字,“我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东拼西凑才凑了三万块钱。”

李卫平没有一丝犹豫:“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给我,我今晚或明天就飞过去长沙找你。”

“什么?不……不行!李总你别这样好不好。”傅美枝的声音突然变得慌乱,“李总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傅小姐,我不是冲动。”李卫平打断她,声音坚定而温和,“作为朋友,这只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帮助。请给我这个机会,别再拒绝我,好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李卫平能想象她此刻纠结的表情——眉头微蹙,嘴唇轻咬,就像他们在交流会期间短暂交谈时他看到的那样。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两人之间的问题,“我们只见过有限的几次面,你甚至不了解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卫平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第一次向别人也是向自己承认:“因为前年那次在深圳见到你之后,我再也无法忘记你的容颜。我知道我比你大了很多,还是个丧偶的男人……但我只想让你看到我是真的喜欢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李先生,你,哎……”

“叫我卫平或者李哥吧,都行,叫李总李先生太见外了。”他轻声说,“至少在电话里这么叫,行吗?”

“好,好吧。李,李哥。”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真的要来长沙吗?”

“最迟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我一会儿就让秘书订机票。”他已经在心里安排好了行程,“你告诉我具体地址就好。”

当傅美枝终于说出“长沙,江雅医院住院部7楼23号床”时,李卫平感到一种奇异的释然,仿佛长久以来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等我。”他简单地说,然后挂断了电话,生怕再多说一句她就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