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包围圈,奎托斯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当年也曾经风流过,但如今已经成家的战神早已不是被下半身操控的莽汉。他对桌对面一瓶接一瓶无言长饮的拉塔恩说:“这些都是……”
“要么是哪个皇室的公主,要么是哪个高官的爱女,要么是哪个酋长的姊妹。”拉塔恩从隔壁桌上拿来一个冰桶,倒掉冰块把桌子上所有酒都倒了进去,调制成一桶浑浊的饮料,“你看看她们,这么大冷天还光着腿,也不怕老了得风湿病。我毫不怀疑她们背后的人为了这一出吵了好几架,就是为了确定现在的出场顺序。”
奎托斯恍然:“她们是来找你联姻的。”
“不不不,妹夫,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拉塔恩摇了摇手指,喝干冰桶里的液体,“准确来说是‘借种’。他们当然知道不可能用一个女人就把我绑上他们的战车,只是希望我能像种马一样临幸这些女人,让她们怀上带有我基因序列的孩子,并指望那未出生的小东西有一日成长到和我一样强大。这才是真相。令人作呕,不是吗?”
奎托斯看着顶多只有十岁的宫装小女孩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执着地朝拉塔恩展示她修长光洁的小腿,低沉地说道:“唔。”
“看来你口才确实不行,年纪又大,还没有头发,真不知道托莉娜喜欢你哪一点。”拉塔恩打了个响指,“罗斯默塔夫人!一样的麻烦再上一桌!”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奎托斯说。
“做什么?把她们都邀请进来?得了吧,三把扫帚里可站不下那么多人。”拉塔恩朝端来酒水的罗斯默塔夫人微笑点头致意,自顾自拧开一瓶96度的伏特加,“她们被风吹一晚上顶多感冒发烧几天,运气不好也就得个肺炎什么的。而我只需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让她们只管施展手段,也算是对家族有个交代。以后也不用受罪,更不用生育一个不爱她们的男人的孩子。”
“你人还挺好。”奎托斯拿起拉塔恩给他倒的伏特加,“大舅哥。”
“别,你还是喊我名字吧。不然你这张老脸摆着,我总感觉差辈了。”拉塔恩笑着和奎托斯碰杯,饮酒。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妙,刚才还是打生打死的对手,现在一杯酒就能变成朋友。
奎托斯咂了咂舌头,他很久没喝酒了,在离开希腊后他掌握很多生活技能,但酿酒一直没学会,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酸了就是臭了,只能扔掉。
“要是她们的家族打算用点更下流的手段?”他话匣子被酒精打开,“比如弄点催情的东西,或者直接脱光了贴上来,就像当年埃及艳后对安东尼做的那样。”
拉塔恩无声地笑了笑:“我想做个好人。”
这句话的潜台词中蕴含着酷烈的杀伐意味。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变了,奎托斯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红发的巨神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喝着烈酒,双眼半眯着,仿佛已经微醺。
但他的眼神还无比清醒,明亮得可怕。街面上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在偷看他的眼睛后无不战栗着移开目光。他看着她们,如同俯视尘埃,无视皮囊和血肉,精算着价值与利益。那绝不是凡夫俗子的目光,而是来自端坐在尸山血海上的……君王。
“啊,对了。”拉塔恩话锋一转,“我还得和你讲讲保安队长的工作流程。其实也没什么困难的,主要就是巡查几个重要的地方。比如原铸工厂啦……”
君王消失了。奎托斯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甚至有些啰嗦的大男孩,默默地喝了一口伏特加。
但那威严仍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