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璃儿的手指突然收紧,枯叶在她掌心碎成粉末,“司马家族的长老和老祖宗们竟然逼迫她嫁给西门烈!”
说到这里,纪璃儿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楚墨骁见状,默默地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
火星噼啪炸开,照亮了众人凝重的面容。
“其实,我的外公外婆也并不愿意母亲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纪璃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当时西门家族势力庞大,他们又以联姻为名,实则是想吞并司马家的部分领地。”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母亲在家族的压力下,万般无奈,最终只能含泪答应这门亲事。”
“这西门烈,实在是太可恶了!”陆子澈忍不住插话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西门烈的愤恨。
纪璃儿苦笑:“更可笑的是,西门烈当时心里真正喜欢的人竟然是我母亲的堂妹司马岚,他认为是我母亲拆散了他们。”
“所以,在大婚当日,他连我母亲的盖头都没有掀开,就直接拂袖而去,从此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再踏进过我母亲的院落半步。”
“畜生!”苏翊怒不可遏地唾骂一句。
“母亲在西门家度日如年。”
纪璃儿抬头望向被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一年后的春天,她给西门烈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要外出历练,其实……”
她声音突然哽咽,“实则她再也受不了西门家族这个牢笼了,她觉得自己在西门家族里,就快要窒息而死。”
君亦玦不知何时已站在苏尘音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肩上。
苏尘音会意,从空间中取出一壶灵茶,给每人倒了一杯。
纪璃儿捧着茶杯,感受着那丝丝暖意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
她轻抿一口热茶后,继续道:“母亲离开西门家后,便踏上了前往南海之滨的路途。”
“她一心想要找到当年那位女散修,可当她走到青冥山脉时,却遭遇了一场可怕的变故……”
纪璃儿的声音突然中断,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遇到什么了?”氿嵘忍不住追问。
纪璃儿定了定神,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她遇到了一群邪修。”
“遇到了一群邪修。”纪璃儿声音骤然变冷,“他们重伤了母亲,抢走了她的储物戒。就在母亲奄奄一息时,一位路过修士救了她。”
苏尘音他们闻言,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邪修在修炼界中是臭名昭着的存在,他们行事不择手段,常常以残忍和血腥的方式对待其他修士。
“那些邪修对母亲毫不留情,不仅重伤了她,还抢走了她的储物戒。母亲在重伤之下,生命垂危,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一位路过的修士救了她。”
纪璃儿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陆晏宸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位修士莫非就是……”
纪璃儿点头,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暖意:“嗯,他就是我真正的父亲。”
“他告诉我母亲,他叫纪明肆。但关于他来自哪里,他并没有告诉母亲,只是说他到此地是为了寻找一个重要的人。”
“他修为高深莫测,擅长医术,将重伤的母亲带到了一处山洞,悉心照料了三个月,母亲的伤势才慢慢好转。”
苏尘音一直静静地听着。
她注意到,当纪璃儿提到生父时,眉宇间那股不散的郁气竟然淡了几分。
“父亲不知道母亲的身份,母亲也没说。”纪璃儿摩挲着茶杯边缘,再次开口叙说。
“他们在那个春天相爱了。父亲采药时,母亲便会在一旁抚琴,为他增添些许乐趣;父亲炼丹时,母亲也不会闲着,而是在一旁研读医书,与父亲探讨医术。”
“父亲外出找那个人,母亲便会在那个山洞里等着他回来。每次父亲回来,都会带回许多新鲜的玩意儿给母亲,让母亲惊喜不已。”
她眼中泛起泪光,“那时候的母亲,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一阵夜风掠过,吹得火堆明灭不定。
君亦玦广袖轻挥,一道无形屏障将风挡在外面,火光重新稳定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纪璃儿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清冷,“一年后,父亲突然接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来不及跟母亲解释,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行前,他只留给母亲一句‘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父亲前脚刚走,母亲还没来得担心和伤心,西门烈就带着西门家的人如恶魔般找上门来。他们气势汹汹地逼迫我母亲跟他们回去,但母亲心中挂念着父亲,始终不肯答应。”
苏翊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连忙追问道:“那后来呢?”
纪璃儿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后来,西门烈这个恶魔并没有罢休,他竟然以司马家全族的性命来要挟母亲。母亲被逼到了绝境,她深知如果不答应,整个司马家族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况且那时她已经怀了我,只能含着泪答应了西门烈。”
纪璃儿泪如雨下:“母亲被强行带回西门家族之后,为了让我能够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在无奈之下,给西门烈下了一种催情药。”
“然后,她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与西门烈共度了那一夜。几天后,母亲告诉西门烈她怀孕了。”
纪璃儿的泪水再次滑落,“西门烈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想起与母亲缠绵的那一夜,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时光荏苒,八个月后,在一个漆黑的雨夜,纪璃儿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
而这个本该充满喜悦的时刻,却因为西门烈的出现而变得恐怖和血腥。
“西门烈当夜喝得酩酊大醉,他闯进产房掐着母亲的脖子,质问我到底是谁的野种!母亲为了保护我,谎称我是早产。”
擦去眼角的泪水,纪璃儿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着那段悲惨的经历。
“西门烈听到母亲的解释,想到母亲在西门家族的艰难处境,他觉得母亲早产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他相信了母亲的话,却从此将我们母女囚禁在后院最偏僻的冷月轩,任人欺凌。”
远处,夜枭的啼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凄厉得令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