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雨过天晴,三河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显得格外热闹。我们把昨晚的想法告诉姬华颜和姬华卫,两人顿时如临大敌,立刻去调兵遣将加强防御。黑子建议去城里转悠,摸清三河城里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走在街上,看见不少明军士卒在小巷的阴暗处做买卖。有卖刀弓的,有卖火铳的,甚至还有人偷偷摸摸地交易火药。大鲨鱼见状,眉头紧锁,握紧拳头就要上前制止。胖子连忙拦住他,低声道:“别,别冲动,这是国情,咱们管不了。”
大鲨鱼不解地问:“国情?这算什么国情?”
胖子叹了口气,解释道:“明末官僚腐败,贪污成风,军饷克扣拖欠严重。士兵们为了活命,只能倒卖军需物资。别说普通士兵,就连一些军官也参与其中。那郭之琮就是例子,万人的铳手大营,居然给败成了八百人。活该被消籍问罪。”
猴子听了,皱眉问道:“那这些物资最后会落到谁手里?”
胖子冷笑一声:“谁知道呢。这些东西有时会流入民间,甚至被卖给后金或农民起义军。总之,咱们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边走边聊,逛到了粮市街。我远远瞧见一个熟人,正是顺天府王县丞的儿子王元春。他正指挥一队脚夫搬运货物,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我假装没看见,正准备绕道走,却被他叫住了。
“哎呀,前方可是秦兄台当面?”王元春满脸堆笑,走上几步拱手道,“那日在姬府上,承蒙几位赐教,王某铭记在心,他日必有厚报!”
他这话说得客气,实则暗含讥讽。那日他窥伺我们几个的老婆,被我们暗中整治了一番,心里肯定怀恨在心。猴子和大鲨鱼听了,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搭话。我出于外交礼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也没惯着他,“王公子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王元春听了,脸上抽动了一下,但仍保持着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胖子凑过来,低声问我:“这人谁呀?”
我低声回道:“就是上次被咱们整治的纨绔王元春。”
胖子一听,顿时来了气,随即装作一副无赖的样子,笑道:“王公子既然有心,择日不如撞日,将身后东西送我们一车,当作谢仪,如何?”
王元春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道:“哈哈,这位兄台说笑了。此乃家父采购之物,王某做不了主。”
胖子不依不饶,追问道:“哦?不知王公子采购的是什么物资,竟要亲自出马?”
王元春打着哈哈,敷衍道:“不过些许粮食铁器罢了。听闻三河财货囤积如山,家父遣我采购一二,以备不时之需。几位兄台,王某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说罢就带领车队奔南门而去。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车队,麻袋上写着“米”字,心里总觉得他没说实话。猴子低声问我:“连长,你怎么看?”
我冷笑道:“这家伙从来都不老实,他的话不可信。这些麻袋里装的,未必是粮食。”
我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这家伙的出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深夜,三河城笼罩在一片宁静中。我迷迷糊糊听见耳边响起急促的锣鼓声。值夜的黑子一把推醒我,指着外面,“连长出事了。”我顿时感到不妙,只见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胖子从床上跳起来,推开窗户一看,惊呼:“卧槽!怎么起火了!”
我们迅速穿戴整齐,拿好武器,冲出房间。黄虎带着保安队员已经在院子里集结,神情凝重。我转念一想,沉声道:“情况不对,赶紧去守备府!”
赶到守备府大堂时,两个侍卫正在帮姬华颜穿戴披甲。见我们到来,连忙迎上前,脸色苍白地说道:“贤侄贤胥,大事不好!后金内应放火烧城,趁城中士卒灭火之际,夺取东门。如今鞑子已杀将进来!族弟已率兵前去增援,还请几位速去援手!”
我们一路疾行,街道上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将半边夜空染成了红色。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们,拿着细软冲出家门。妇女抱着孩子,老人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在狭窄的街道上奔逃,和哭喊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一些明军士兵和百姓则提着水桶,逆着人流,匆忙赶往火场。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东门。还未靠近,便听见震天的喊杀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这说明双方杀得异常激烈。后金鞑子已经攻破瓮城,占领了东门。明军则用盾车将鞑子围堵在城门附近,用长枪和火铳,隔着盾车与鞑子对攻。后面的姬华卫和一名彪形武将,正在指挥明军作战。
鞑子先是占领了城楼,居高临下,用弓箭射击盾车后的明军。他们的箭术极为精准,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许多明军士兵被射中面门,血流注入,当场倒地不起。明军虽然伤亡惨重,却不敢后退一步。他们知道,一旦城门失守,接下来便是屠城之祸。便前仆后继地与鞑子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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