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宜年肉眼可见的严格起来,过往贺笙犯了无伤大雅的小错他都一笑了之,如今却要因为这个错误挨板子,他下手一点都收着,几板子下去手掌隐隐有肿起来的趋势。
阎宜年打完笑着说,“不要把小错不当回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今陛下也在老夫手里挨过板子,挨的打只比你多不比你少,莫要觉得不服气。”
贺笙甩甩手,试图驱散手上火辣辣的痛感,“是,弟子明白。”
证明他是动真格了,毕竟陛下的身体撑不了太久,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免得陛下突然薨逝,国家后继无人,那岂不是给了乱党可乘之机?
又过了一月,天气转凉,路旁的叶子往底下落,只一夜过去地上就是厚厚一层。
踩在落叶上“咔滋”作响,赵淮序睡醒后不允许下人扫,他能在那落叶上玩一天。
而这个时候的贺笙早已跟着阎宜年上了许久的策论课。
——
九月初五是皇帝的诞辰,这一天被定位“千秋节”,届时皇帝会带上后宫的妃子在都城内的花萼楼举行盛大的宴会,还会有大型乐舞表演,与百姓共同庆祝。
只是自从那风寒后,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经卧榻不能再起,皇宫中的人还照常准备千秋节需要用到的东西,伶人乐师照常排练,只是皇帝还能不能撑到那天是未可知数。
九月初一的黄昏,皇帝让人把大臣们都叫过来,口述……遗诏。
贺笙和赵淮序也在,看着床上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贺笙感叹世事无常。
从他风寒治愈后,她以为他还能再坚持很久,也想过会快,但没想到这么快。
赵淮序坐不住,但被贺笙交代过不能说话,于是他垂头把玩贺笙衣服上的带子。
长长的遗诏交代到太子这里,负责记录的翰林大臣看眼心不在焉的赵淮序长叹一口气,若由他继任,这大启命数也算到头了。
子嗣稀薄,旁支无人,天要亡我大启。
“改立太子,不,应该叫……咳咳,太女,由贺笙继任,还望各位认真辅佐。”
翰林大臣记录的笔顿住,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把笔移开纸上,庆幸没有墨滴在纸上,不若这份遗诏就要作废了。
为首的宰相没异议,像是早知此时,他再次提笔记下这句话。
“……就这样吧……朕的母后来接朕了……”
……
“陛下驾崩了——”
沉闷的钟声响彻整个京城,各家各户陆续挂出白幡,千秋节前夕,节日的主人去世了。
张培后拿出圣旨宣读,贺笙跪在地上接旨。他的身后是先帝,他的面前是未来的皇帝。
一场新旧交替。
——
贺笙想着到底是赵淮序的父亲,所以处理后事的时候都带着他,看着先帝被换上寿衣,尸体被放入灵柩。
守灵也在,出乎意料的是夜里守灵的时候赵淮序前所未有的安静,他甚至都没问贺笙先帝为什么会被放进灵柩。
也许他懂死亡的含义,也许他还是没那么在乎先帝,但都无所谓了。
最后一天守灵结束,贺笙拉着赵淮序离开令堂,刚出门他说:
“阿姐,我胸口闷。”
“嗯,你父皇变成了星星,在天上保护你。”
“我以后也会变成星星吗?”
“会,所有人都会,我也会。”
“那我想先变成星星,这样可以保护阿姐,等你到了天上,我还可以保护你。”
“……好,好啊。”
贺笙回头看他,赵淮序明明是在笑着的,可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阿姐,等我变成星星能见到父皇吗?”他说。
“可以吧,会遇见的。”
……
前后忙活完,礼部操办先帝后续下葬流程的同时也在准备贺笙的继任典礼。
先帝在很久前就给她准备了龙袍,不过是赶工出来的,几百个绣娘熬了许久,赶在先帝驾崩之前做好。
质疑声是在所难免的,也有乱党浑水摸鱼造反,所有的质疑声都被贺笙的铁血手段征服,所有的乱党都被她暴力镇压。
在这个时候,暴力就是最有效的手段。
无所谓,她能走到这个位置就是证明她比他们强,抵死不服贺笙的大臣她也入了他们的愿,赏他们去陪先帝。
恰好换掉他们让她的人上位。
朝堂小规模换血,暴力手段让她快速建立威信,她自己的人加上阎宜年的学生再加上只忠于国家不在乎皇帝是谁的宰相,贺笙迅速扎稳根基。
百姓们知道换皇帝了,还换了个女皇帝,最多就是多了点饭后谈资,他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胆子质疑。
更何况新帝减免赋税,他们没那么在乎,大幅度减赋税比女皇帝更让人震惊。
——
等到先帝下葬皇陵,贺笙的继任大典也被提上日程。
贺笙直言,这流程怎么比结婚还麻烦?
衮冕比她想象中重多了,戴一天下来脖子都要断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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