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浸透寒铁的黑绸,将整片雪原严严实实包裹,天穹之上,稀疏的星辰仿佛被冻僵了,黯淡的微光投在皑皑白雪上,映出一片幽蓝,朔风掠过开阔的雪原,卷起细雪在空中翻涌,如无数苍白的幽灵在盘旋起舞,雪粒打在士卒的铠甲上,发出细碎又清冷的声响,整个雪原在夜色下,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与肃杀,仿佛随时会吞噬所有生命。
荆棘划破了士卒们的皮靴,鲜血在雪地上留下点点暗红,血渍在雪地上蜿蜒,宛如黑夜中狰狞的伤口,寒风裹挟着血腥味与雪的冷冽,映得残血格外猩红,但无人停下脚步。
翻越高耸的山梁时,狂风几乎要将人掀翻,他们便相互搀扶,以盾牌为掩护,艰难前行,就这样,这支黑色洪流在暮色中不断奔涌,向着延边湖疾驰而去。
踩过满地冻土,靴底与碎冰摩擦出刺耳声响,陈序、程子庚带领两支作战营,借着风雪掩护,悄无声息地逼近延边湖北侧营地,寒风呼啸,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士卒们屏住呼吸,快速的行进,铠甲上的积雪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临近延边湖区域时,两支作战营的战旗同时扬起,士卒们迅速列阵,祥云铠甲在黯淡天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苏醒,远处延边湖的硝烟在夜色里化作浓稠的墨团,与天际的黑暗交融,时不时腾起的火光,将雪原照得忽明忽暗。
“全队出击”
当进攻的号角撕破天际,前锋三营的的两支作战营在陈序、程子庚带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冲入敌人在延边湖北侧的营地中。
陈序目光如炬,大手一挥,他一马当先,数百张强弩瞬间举起,随着一声暴喝,精金箭矢如同黑色的暴雨,带着破空的尖啸,密密麻麻地射向敌军的营地,驻守在这里的士卒没想到会遭遇到偷袭,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中。
这里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割破咽喉,陈序刀锋横扫,劈开营帐,帐内的敌军在睡梦中被斩杀,喊杀声骤然响起,营地内顿时火光冲天,敌军慌乱中组织反抗,却被训练有素的作战营打得节节败退,程子庚目光如鹰,专挑敌方校尉下手,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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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延边湖南侧战场,前锋四营的士卒正陷入苦战中,雪崩城的前锋营攻势如潮,骑兵的长枪不断冲击着盾阵,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盾牌上密密麻麻插满箭矢,有的士卒手臂被射中,却仍咬牙坚持,敌军的链锤、长刀肆意挥舞,将前排的士卒砸倒、砍翻,鲜血迅速染红了白雪。
前锋四营的校尉们嘶吼着指挥反击,但在敌方的猛烈攻击下,防线逐渐收缩,士卒们眼中满是绝望与坚韧,他们知道,一旦防线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的延边湖南侧的雪空翻涌着紫黑雷云,天地元息如煮沸的泥浆般紊乱,前锋四营的盾阵在雪崩城的攻势下摇摇欲坠。
忽有敌军修士踏碎冰棱跃起,掌心凝聚的冰锥裹着暗芒破空而来,然而紊乱的元息让攻击轨迹偏移,冰锥擦着盾牌刺入雪地,瞬间冻结方圆三丈的积雪,迸裂的冰棱反而划伤了己方士卒。
“破岩术。”
四营中一名修士暴喝,掌击地面,可本该掀起的土龙在半空轰然溃散,化作漫天砂砾,敌方修士则是趁机甩出缚仙索,锁链上流转的符文在元息风暴中明灭不定,勉强缠住一名校尉的脚踝,却被对方挥剑斩断。
混乱的天地元息极大了限制了修士的战力,前锋四营中的一名修士挥剑斩开近身的敌方士卒,剑身上流转的青芒因元息紊乱忽明忽暗,他嘶吼着凝聚灵力,剑指苍穹,却只唤来几道细弱的闪电,勉强击退围拢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