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浸透般漫向天际,陈序握紧缰绳,作战营一千轻骑兵的铁蹄踏碎冻土,向延边湖方向疾驰而去。
刚出寂静岭的巡防范围,马蹄声突然被一声尖锐的箭啸刺破,前方松树林骤然腾起硝烟,三十余架床弩的弩箭破空而来。
“散开。”
陈序突然抬手,紫电灵根在指尖炸开电光,还没来得及祭出防御符,喊声就被爆炸吞没,最前排的战马连人带鞍被弩箭钉进雪地,飞溅的血肉糊住了后方士卒的面甲,箭矢如蝗掠过头顶。
这时杜晖长老飞身而出,瞬间祭出九道冰蓝色剑光,正是他的最为得意的冰魄剑诀,冰箭撞击声中,将敌人后续的箭矢尽数挡在外面。
“结盾阵”
陈序反手祭出天叱宝刀,刀锋劈飞两支流矢,盾牌相撞的闷响中,他看见西侧山道涌出密密麻麻的敌军,火把将积雪染成诡异的猩红。
话音未落,天际林间响起阴森的法诀吟诵,数十名黑袍人踏树而来,为首者掌心悬浮着幽绿骷髅,骷髅口中喷出毒雾,所过之处灵气凝滞,树木瞬间枯萎,杜晖长老剑指前伸,雷光缠绕的长剑斩出,与骷髅碰撞出惊天炸响。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惨叫,原来是敌人从后方的地底发动突袭,陈序眼中闪过厉色,周身金光之力迸发,雷暴席卷四周,然而敌方人数太多,四面八方都有攻击袭来,己方伤亡不断增加。
望着延边湖方向不断攀升的魔气,陈序心中焦急如焚,他深知再缠斗下去全军覆没,咬牙下令:“结防御阵,且战且退。”
剩余的士卒组成灵气光罩,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艰难后撤,每退一步,都有同伴倒下。
就在陈序他们进退两难之际,延边湖方向突然炸开刺目金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金世峰带领一支小队从一侧冲杀过来,他衣衫褴褛,周身血迹斑斑,法器上裂痕遍布,身后仅剩寥寥百余人。
“陈校尉,延边湖已成死地。”金世峰强撑着飞到阵前,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话音未落,他身后一名修士再也支撑不住,从战马上坠落,重重砸在雪地中。
陈序心头猛地一沉,喉间发紧:“金吾长老呢?”
金世峰闭上眼,两行血泪滑落,痛声说道:“金吾长老为了掩护我们突围,不惜以身发动禁术,引动天地灵气暴动,与敌人同归于尽,我们拼了命才杀出重围。”
陈序握紧手中天叱宝刀,指节泛白,金吾长老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在他脑海中闪过,如今却已魂归天地,此时己方伤亡惨重,前路艰难,继续救援过去已没有太大意义。
“撤回寂静岭吧,我怕是抵挡不了多久了。”这时杜晖长老冷声喊道。
寒风卷起地上残雪,陈序望着延边湖方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甘,沉声道:“收整队伍,返回寂静岭。”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有人想要开口劝阻,却在看到陈序通红的眼眶与紧握刀柄的手上暴起的青筋时,将话语咽回了喉咙,金世峰沉默着将牺牲同伴的法器小心收好,带领幸存士卒汇入陈序的队伍。
返程路上,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法器破损后发出的嗡鸣,和着呼啸的风声,奏出一曲悲歌。陈序不时回头望向逐渐被夜色吞没的延边湖,金吾长老的音容笑貌、作战四营修士们浴血奋战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
寂静岭营地内,弥漫着疗伤草药的苦涩气息,这味道与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交织缠绕,令人作呕,昏黄的烛火在石壁上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上,随着光影晃动,仿佛一个个扭曲的幽灵。
金世峰背靠着冰凉的石壁,瘫坐在角落,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破碎的护腕,那上面残留的灵力波动微弱而熟悉,这正是金吾长老在战斗前亲手交给他的法器残片,如今却成了缅怀逝者的唯一寄托。
当陈序召集营地内的修士围坐在一起时,整个空间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金世峰抬起头,他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着众人紧绷的脸庞,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才终于缓缓开口,讲述起延边湖发生的惨烈事件。
数日前,斥候传来消息,称有数小股斥候队伍在延边湖周边游荡,这些年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零星的骚扰,由于长久没有经历像样的战斗,警惕性也逐渐降低。所以仅派出了巡逻队前去驱赶。
那些小股斥候队伍在被驱赶后,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还故意留下了几具尸体,现在仔细回想,那根本就是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是引他们入局的诱饵。
金世峰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丝丝鲜血,滴落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角落里,一名年轻修士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气声,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可他们后续的队伍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如此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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