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早已老泪纵横,他懂自己儿子的意思。
“琛儿,你别急,我们带你去见她。”
倏而,唐樾琛就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唐父,无声的催促他快一点。
医生赶紧再次检查他的身体,护士则小心翼翼地上前给他处理嘴巴上的伤口,祈一和祈二去给他拿轮椅。
折折腾腾半个小时过去了,唐樾琛终于被推出了病房。
苏挽歆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只是又昏睡过去了,她的病房外站满了人。
苏家一家三口,唐母和唐老爷子也在,还有谢允舒和她的手下乔一乔二。
轮椅在地上滑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的声音,集体转身看向来人。
唐母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唐老爷子拄着拐杖,低着头摇了摇轻轻地叹了口气,两人站在最边上,他们无颜面对苏家人,但实在放心不下苏挽歆,只能厚着脸皮站在这里。
唐樾琛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紧成拳,骨节与青筋一同鼓胀,紧咬的牙关里充斥着恶心的血腥味。
没有人欢迎他,甚至因为他的到来,大家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连与他情同手足的苏暮川也对他冷眼相待,蹙起的眉宇里占满了厌烦。
他们...是在责怪他没有保护好挽挽吗...?
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他可以做任何事情赎罪...但他不能没有挽挽!!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
“都是因为你,老大才会次次深入险境,连命都不顾了。”
“这次差点就...”
“你走,你马上走,我们不欢迎你...”
......
乔二一如当初率先跳了出来指着唐樾琛的鼻子破口大骂,只是这次谁也没有出手阻止他。
唐樾琛沉默地任由他责骂,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家人,他乞求他们能网开一面让他进去。
他们有气不愿意原谅他没关系,可他很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面对唐樾琛乞求的目光,苏父和苏母选择转身打算进入病房,眼不见为净,而苏暮川则挡在门口,意思不言而喻。
“咚——”
膝盖结结实实砸在地板的声音,在所有人猝不及防间唐樾琛已经挣扎地离开轮椅,双膝跪地正好朝着病房的门口。
祈一和祈二倒吸一口凉气,乔一也拉住了乔二,苏父和苏母停下了脚步,苏暮川脸色更差了。
一时间空气冻结,气氛僵持压抑。
“求...您...我...”
唐樾琛吐字很慢,还有一些不够标准,声音更是嘶哑得像被打磨纸狠狠摧残过。
话还没说完,苏母已经转过身厉声地打断了他。
“唐少爷,我们苏家已经与你们唐家退婚,从此以后歆歆与你,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把话说绝了,彻底不想给他机会。
“不!!!”
撕心裂肺的哀嚎,低哑绝望。
泪水砸在地板,模糊了眼睛。
压垮佝偻的脊背,仿佛瞬间苍老。
怎么会??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此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唐少爷。”
这个声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樾琛难以置信地抬头,极力地煽动睫毛想看清来人。
祈一和祈二赶忙一左一右上前把他搀扶起来重新坐进轮椅,他们少爷可以跪苏家人,但绝对不能跪眼前这个。
唐家尊贵继承人的骄傲和自尊,不能随意被践踏。
商淮熠的眉眼沁着疲倦,身上的衣物有些皱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站在唐樾琛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古朴精致的木盒子。
“唐少爷,我知道苏苏一心想为你解毒,而你身上的毒只需找到另外的两株药草便可完全恢复如初,如今这药草我替她为你寻到了。”
商淮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木盒子上,它在白炽灯下折射出闪耀的光芒。
“这枚戒指,现在物归原主。”
“从此,你们两不相欠。”
唐樾琛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妄想抢走他爱人的人,如果此刻他能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他一定站起来把他打趴下,再把他的嘴巴缝起来,让他没有能力再在他面前叫嚣。
“你,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替挽挽做决定?
虽然唐樾琛还是没有办法把话说完整,但也之前逐渐顺畅不少,磨牙凿齿的语气如同暴怒的野兽,恨不得冲上去咬下商淮熠一块肉。
商淮熠胜券在握地勾了勾薄唇,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弯下腰把木盒子放在他的大腿上,脑袋凑到他耳边,幽幽地说了两句话。
“你在她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危险和伤害。”
“唐樾琛十年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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