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色,如墨般笼罩着京郊山区。寒星点点,朔风凛冽,吹得光秃的枝桠簌簌作响。一轮残月时隐时现,在薄云间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着山间蜿蜒的小径。
原本寂静的张老大人庄子,此刻却火光冲天,杀声震耳。
惊起的寒鸦在夜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两百多名顺天府的衙役与兵卒,手持明晃晃的刀剑,在推官古田、石楦的指挥下,正向庄园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火光映照在兵刃上,反射出森冷的光芒,与庄内众人紧张的面容交相辉映。
庄外的空地上,马蹄印杂乱交错,显然来者不善。
薛蟠双手紧紧握着镶金嵌玉的宝刀,躲在院子的角落里,面色惨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气焰,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满眼的惊恐。
宝刀虽利,却在他颤抖的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顶住!兄弟们顶住!”薛蟠颤声喊道,声音却微弱得几乎被外面的喊杀声淹没。
庄园外,古田与石楦并肩而立,面色凝重,二人外罩软甲,是有备而来。
“这般顽抗,定有蹊跷,院子里面的马车,或许装有见不得人的货物。”古田沉吟道,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战局。
石楦冷哼一声,手中的大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今夜定要将其一网打尽!”
推官的催促下,外面的攻势越发猛烈。
木桩围墙在接连的撞击下轰然洞开,破碎的木屑在火光中纷飞,犹如夜空中飘散的萤火。
小庄子的木门也被砸烂,贾环、褚涧白带着护卫死死堵住大门内侧,门板的碎片散落一地。
冲进来的兵卒,甫一照面就被褚涧白凌厉的剑法刺倒。
褚涧白此刻剑光如龙,每一招都精准狠辣,转眼间就已连续刺伤数人。
贾环手中唐刀并未出鞘,只带着刀鞘格挡劈扫,动作干净利落,单刀格开一名兵卒的长枪,随即飞起一脚,重重踹在那人胸口。兵卒直直向后飞出去,跌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再也爬不起来。
贾环的黑色直裰,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双目中的眼神锋利如刀,透着冷意。
“贾大人,再坚持片刻。”褚涧白目光阴沉,剑锋划过又一名衙役的手臂,“牛不服他们应该快要到了。”他的声音在喊杀声中依然清晰。
贾环点头,唐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将两名试图突入的衙役逼退。
火光映照下,外围一波波的冲击,被贾环与褚涧白打出来。
庄园外,莫信捕头看着久攻不下的庄子,眉头紧锁。
“他们人虽少,但院子不大,两个领头匪首守大门,武艺高强。”古田叹道,捋了捋被夜风吹乱的长须,“我们强攻也损伤不小。”他环视四周,只见已有十余个衙役负伤倒地,呻吟声不绝于耳。
石楦却是不耐,手中的大刀猛地一顿:“不过负隅顽抗罢了!我们轮流进攻,看他们能撑到几时!”他声音洪亮,在夜空中回荡,试图提振士气。
夜色深沉,火光映天。
顺天府推官古田手持长刀,立在两百余名衙役前列,厉声喝道:“兄弟们,一起强攻大门!第一个冲进去的赏银二十两,能生擒匪首者,赏银五十两!”他的声音在夜风中传得很远,连庄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重赏之下,衙役们士气大振,如潮水般向大门涌去。脚步声、兵刃相击声、呐喊声混成一片,打破了山间往日的宁静。
褚涧白长剑挥洒,剑光闪烁间已有数人倒地,诡异狠辣,每一剑都直取要害。
贾环手中唐刀依旧未出鞘,但运用之妙,令人叹为观止。刀鞘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泰山压顶,将敌人的攻势一一化解。几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分列两侧,结成严密的防御阵型。
大门宽度仅容四人并行,这狭窄的空间反倒成了最佳屏障。
石楦见状,亲自率众冲杀,长刀直取贾环面门。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破空之声,显是下了狠手。
贾环不闪不避,轻挑石楦面门,逼得他不得不回防。电光火石间,贾环飞起一脚,正中石楦胸口。石楦吃痛摔出去,长刀险些脱手。
他踉跄后退数步,被身后的衙役扶住,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好身手!”褚涧白忍不住赞道,手中长剑不停,又格开两柄刺来的长枪。
贾环唐刀横扫,又逼退两名想要趁机突入的衙役。大门虽破,在两人率护卫死守下,始终未能被攻破。
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倒下了十余个衙役,哀嚎声此起彼伏。
大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呼:“张老大人!张老大人您怎么了?”这声音在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带着说不出的惊恐。
紧接着是张南惊慌失措的叫声:“快来人啊!祖父不行了!”
贾环与褚涧白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他们一直死守大门,绝无可能让敌人溜进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贾环手中的唐刀不由得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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