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却不屑地说:“两天不吃饭就送医院?等我过去看看。”
他走到贤哥这儿:“小贤,我跟你说,你别在我这儿耍花样、闹事,别给我找麻烦。”
贤哥赶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吃不下,吃啥吐啥。”
“我告诉你,你别想着对抗政府,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这是罪加一等,懂不懂?”
“我懂,我吃,我尽量吃点。”
“这就对了,去告诉厨房,给他拿点吃的来。”
这话说完,就没再给贤哥送窝头,而是单独给他换了细粮。为啥呢?之前吃了就吐啊。这细粮是啥?是黑面馒头。也不知道那黑面是从哪儿弄来的,黑得够呛。
不过,这黑面馒头可比苞米面窝窝头细腻些。
贤哥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几口就把馒头吃下去了。
老刘在旁边瞅见了,阴阳怪气地说:“哟呵,瞧你这德行,怎么着?窝窝头吃不下啦?我可告诉你,别瞎寻思,就这一顿,下回想吃馒头,门儿都没有。”说完,他转身就走。
可刚转身,贤哥“哇”的一下又吐了,这次吐出来的东西还带着血丝呢。为啥?成天这么吐,胃黏膜都被折腾坏了。
紧接着,贤哥嘴角开始冒白沫,躺在床上抽搐起来。
“哎哟我操,这是咋回事儿啊?快点,抠他人中,抠他人中。”
贤哥的几个同伴急忙跑过来,又是按又是掐的。
“贤哥,贤哥,你可别这样啊。这不行啊,得赶紧送医院啊,再这样人就没了。”
要知道,要是犯人在管教期间出了事,管教可脱不了干系,就算不被扒层皮,扣个一年工资也是跑不了的。这谁能受得了啊?一家老小还指望着这点钱呢。
所以,也没多想,几个警察赶忙把贤哥送到了医院,送到哪儿了呢?是铁路医院。
那个时候,铁路医院和看守所是合作单位,只要看守所里有人受伤生病啥的,都往这儿送。
老蛋子把贤哥生病的消息告诉了四哥。四哥赶忙找到了自己的同学,这人是南关预审科的科长,是个挺有能耐的人物。
四哥在楼下见了他,拿出三百块钱,不过人家没要,毕竟关系不错。
四哥又买了几条烟,说道:“这就跟我亲弟弟一样啊,你看他病成这样了,能不能别让他再回看守所了?”
孙科长想了想,去了八里铺看守所,跟看守所的二把手说了这事儿。
他说:“大夫都开病假条了,这人在看守所里说不定就挺不过去了。而且咱也不瞒你,他和我一个朋友是亲属关系。要是没啥大问题,就别让他回去了。”
看守所二把手说:“行,孙科长,不过有句话得说清楚,要是那边点名,他得回来,不然少了个人,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孙科长忙说:“那你放心。”
就这样,双方达成了协议,贤哥算是暂时从看守所里出来了。
不过也说了,有事得随叫随到。
这也挺好的,贤哥在医院待了两天,也怪,他一停药,身体就好了起来,各方面都恢复得不错。
这时候,四哥走了进来。他一进屋,贤哥就问道:“四哥,这两天我都没见着三成他们来呢?”
四哥面露难色,贤哥多机灵啊,一眼就看出四哥说话吞吞吐吐的,心里暗忖:这是有事啊。
“四哥,咋的了?你可别告诉我三成出啥事了。”
“贤呐,四哥跟你说,你……你别激动啊。”
“到底咋了?四哥呀!”
“三成让人给扎了。”
“让人给扎了?被谁扎的?”
“我听大志说,是二道的社会人,叫方山东子。”
“方山东子?咱都不认识他呀,他为啥扎三成?”
“你之前不是把那个叫亮子的给烫了吗?他和方山东子是亲戚。”
“不行,四哥,赶紧带我去医院。”
于是,贤哥从铁路医院出来后,径直赶往南关区医院。
一进屋,贤哥就瞧见三成躺在病床上。
只见他小脸蜡黄,以前那脸蛋就像小苹果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双眼皮,虎头虎脑的,多精神的一个人啊,可现在呢?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眼皮抬一下都费劲。
想想也是,流了那么多血,能捡回一条命都算是三成命大了。
贤哥一进来,三成微微睁眼,有气无力地说:“贤啊……你来了,你咋回来了呢?”
“我还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啊?你怎么样了?哎哟我操,你这是捡了条命啊。”
“那犊子一刀没把我扎死,你等着,等我伤好了,那个叫二老皮的,我要不整死他,我就不叫三成。”
他这一激动,说话声音大了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
贤哥在一旁看着,眼圈都红了。
为啥?他和三成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就跟亲兄弟一样。
这些年,三成、大志、贤哥、老海,这哥儿几个在南关区那可是威名赫赫,打起架来那叫一个猛。
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只要抄起家伙,他们四个就敢往上冲,哪怕对方有五十人,他们也毫不畏惧,这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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