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密密麻麻的大家族,男子的笑意也僵在脸上。
埃里克笑嘻嘻的继续补刀:
“你们一大家子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男子想打他,奈何手边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正巧卖花的小童经过,铁桶里插着各式各样的鲜花。
“先生要买花吗?”
“这些我都要了!”
男子甩给小童钱,夺过铁桶从里面拿出花来扔过去,“让你嘴毒!”
车厢内,埃里克扯着身上的西装保护着怀里的花束,躲得狼狈。“停停停,再闹下个月房租你给我付!”
“凭什么啊喂!你这次又犯了什么错,怎么又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男子气结,把铁桶往小童怀里一扔,就想钻进车窗里去打他。
“还有你的这束白玫瑰都已经枯萎了,还抱着干什么?”
埃里克:“嘿我的老朋友,你管得也太多了,越来越像珍妮姨妈了,小心更年期~”
男子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只是翻了个白眼对卖花小童说:
“我要一束白玫瑰,新鲜的!”
谁料这次小童却只能看着他手里的钱惋惜道:
“抱歉先生,我没有白玫瑰。”
男子只当是小童没有进货,还教育他以后卖东西货源要齐。
小童尴尬一笑打断他:
“先生,不是我没有进货,是今日全城的白玫瑰都已经被买走了,您上哪也买不到。”
这下不仅是男子惊讶,埃里克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白玫瑰不是主流的花材,并且造价昂贵,什么人出手这么大方?”
小童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买家,不过你们没有听说吗,据说怪盗夜蝶最喜欢白玫瑰,所以我们花商今天都想进一点白玫瑰好卖,结果清早就被花商通知白玫瑰已经被人卖断货了。”
男子奇道:“夜蝶喜欢白玫瑰?这又是从哪传出来的?”
小童捡起地上的报纸,指着一角说道:“这上面写的啊,昨夜女王晚宴,怪盗夜蝶突然现身盗走最后一件藏品,并且在现场留下一片白玫瑰雨,十分浪漫呢!”
男子砸吧砸吧嘴品出味儿来,“这不是浪漫,是单纯的嚣张吧!”
埃里克却在车里痴痴笑出来,抱着怀里目前可能是市面上最后一束白玫瑰。
男子嫌弃:“噫,cheap man~”
......
郊外古堡。
响铃三下,虞棠枝静静在门口等待。
不多时,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无面男站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他今日又换了一副模样,是个长着胎记的中年男人。
“你迟到了,主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虞棠枝冲他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又怎样?”
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晃荡到书房门口,像模像样的敲了两下便推开门进去。
入目皆是白茫茫的花朵,整个城市消失的白玫瑰竟然全在这里静静地等候主人,淡雅的香气盈满了整间屋子。
劳伦斯将最后一支玫瑰的嫩刺去掉,含笑递给她:
“送给我的甜心。”
女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但并没有接,脚步轻俏的闪过他,身上柔软的香槟色罩衫如云卷起一阵香风,长直脚踝的米白衬裙扫过规整的西装裤。
她将天使雕塑放在古董书桌上,故意转动几下底座将羊皮纸弄乱,自己则坐在桌边上,细高跟一晃一晃的,“东西我给你带到了。”
素白的小手摊开伸展,“我要的东西呢?”
她也是今日早上才发现又到了定时服用药剂的时间,所以过来找劳伦斯一手交货一手交货。
劳伦斯被拂了面子反而笑意更深,把玩着那支花垂眸亲吻花瓣走近她,拿起桌上的天使雕塑看了两眼便放下,手撑在她身体两旁俯身将白玫瑰插在鬓角反复欣赏,直到被人不耐烦的抵住胸膛推开。
“喂,看够了没有,快给我药水!”
下一瞬,紧闭的膝盖被劳伦斯顶开,下颌被粗粝的指腹掐住抬高,男人盯着那张饱满的樱唇,语气低沉:
“你该叫我什么?”
她的皮肤极其娇嫩,轻轻一捏周围就泛红,修长的脖颈被迫仰起,细眉微蹙,明明是脆弱纤细如蝴蝶,神情却桀骜,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坨垃圾。
每当这种时刻,劳伦斯都会升起隐秘的欣喜,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他亲手创造培育出一只骄傲的蝴蝶,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果然这一次妥协的人依旧是他。
劳伦斯吐出一口灼热的呼吸,贴近她敏感的颈侧,立体的唇线接近莹白如玉的耳垂,潮湿的水汽仿佛已经将那一点白嫩含入唇齿间细细啃食。
“主人,你该叫我主人。”
他很聪明,趁没把人彻底惹毛前及时收手,后退半步打个响指,一瓶墨绿色的药剂就凭空出现在手心里。
“里面加了蜜糖,你应该会喜欢。”
他得到了小蝴蝶的赏赐,一个白眼,附加一句:“多事。”
虞棠枝看着手里的透明玻璃瓶,在劳伦斯的手掌里小小一只,在她手里就很大一只,瓶口用浅色的软木塞密封着,里面的液体缓缓流动,偶尔泛着金属的光泽。
原主就是依赖这一点药剂维持人形,也是束缚夜蝶的自由最沉重的枷锁。
劳伦斯看她翻来覆去的玩,于是又欠欠的调侃道:“既然不急着喝,不如我们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男人声音低沉磁性,与他的身体一同靠近的是水调香气,淡淡的雪松林雾,像置身于寒冬的密林间呼出的第一口白雾。
虞棠枝满头问号,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怪奇公爵总是把车开到高速公路,给她转回农业频道啊喂!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玻璃药剂瓶抵住他的心脏,止住了进攻的脚步。
圆底瓶里墨绿色的水面平淡无波,不过正在专注于谈判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
劳伦斯也无意掩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哦?已经很久没有人与我谈交易了,小蝴蝶想用什么做交易?”
虞棠枝:“昨夜二王子死亡的真凶,够不够与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