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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王槐安断断续续的描述,沈筝全都懂了。

他知道真相后,或许想过来府衙请罪,将一切都坦白。

可坦白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妻子的性命,儿子的功名,甚至是自己的官职,一切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他幸福美满的家庭,也将不复存在。

他自问承受不起这个代价,所以他迟疑了。

那天,他终究没迈出王府大门,被迫地接受了儿子的功名,也接受了妻子帮他站队的事实。

可有一件事,沈筝暂时还想不明白。

她问道王槐安:“你可知......他们是用何办法帮王昂考上秀才的?调换试卷?还是修改最终成绩?”

说着,就连沈筝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她认为这两种方式都不太可能,因为余正青也是今年的阅卷官之一。

难道府学政的本事当真这般大,能直接在余正青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王槐安摇了摇头:“下官不知......他们从未与下官夫人明说,只说让她安心等待放榜便是,那之后......下官也问过吴顺,吴顺避而不答,下官想......那应该是府学政的秘密。”

“秘密?秘你大爷!你个蠢货!”余正青胸膛快速起伏,甩手便把惊堂木扔在了地上,惊堂木滚了两圈,刚好磕在王槐安脑门。

余正青怒声道:“本官是今年府试的阅卷官,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谁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耍把戏、换答卷!啊!”

王槐安终于抬起了头。

他好像懂了余正青的意思,又好像没懂。

“大人......”

“王槐安啊王槐安,你真是.......”余正青抬手指他,手指上上下下点了好几回,“你为何不相信本官?为何不相信王昂?他是你的亲儿子,你都能当上七品经历,他为何连个秀才都不配考上?难道因为儿子肖母,他就一定是个平庸之辈吗!”

王槐安彻底懵了,脑中一片混沌。

余正青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大步出了公堂透气。

看着余正青离开的背影,沈筝只觉得造化弄人。

王槐安呆呆看着她,“沈大人......”

是他想的那样吗?

怎么会是那样呢?

怎么可能是那样呢!

“就是你想的那样。”沈筝叹了口气,帮他捋清了事实:“王昂的秀才,是靠他的真本事考上的。而吴顺夫人对你夫人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撒网罢了。如若王昂上了秀才,那功劳便是吴顺的。”

王槐安如遭重锤,讷讷道:“若昂儿没考上呢......”

那岂不是说明吴顺骗了他?

“若王昂没考上,这场交易自然作废,吴顺的借口更是万千。”沈筝说道:“他可以说,余大人实在盯得太紧了,他没机会动手。他也可以说,王昂实在太笨了,考卷答得一塌糊涂,就算他出手帮忙,也会被旁人看出端倪,所以他也没动手。总之......只要你夫人应了吴顺夫人的话,王昂考没考上秀才,你都着了吴顺的道。他们这招毫无成本,也不算太高,可惜......”

可惜接招的是王夫人那个蠢货。

对方的网子里半个诱饵都没有,她还是颠颠游了进去。

王槐安感觉自己要疯了。

原来儿子的秀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考上的。

原来他藏了几个月的秘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这几个月以来,府学政的人一直把他耍得团团转。

巨大的事实冲击下,王槐安又哭又笑,再加上他发冠散乱,衣袍脏污,此刻宛如失智。

沈筝看着他和堂外的余正青,心中百感交集,但理智告诉她,还得继续问下去。

“那之后,吴顺可有让你做过什么事?”

王槐安抬起头,目光呆滞。

过了好久,他才说:“没有......昨日是他第一次主动找下官。”

厅外,余正青冷笑:“好铁都要用在刃上,他这第一次找你,便想要你的命。”

沈筝知余正青心中有气,继续问道:“他是用何种法子找你的?是不是让你独自去竹轻巷,切莫在旁人面前暴露踪迹?”

王槐安点头,陷入痛苦回忆:“就是纵火那人找的下官。昨日清晨,下官刚出府门还没上车,便被他撞了一下,他往下官手中塞了一张纸条。纸条是用吴顺口吻写的,让下官卯时四刻去竹轻巷尾竹林......那时下官便隐隐猜到,吴顺可能想对您不利。”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性命就是那个“不利”。

他含泪苦笑,继续道:“下官虽纠结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担心府试之事败露,便......去了竹轻巷。”

“之后呢?”沈筝问。

“下官到竹轻巷竹林后,却并未见到吴顺。”王槐安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而后下官又在竹林中等了半刻,他还是没来。正当下官想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但下官还没看清来人,便被捂住了口鼻,再之后,下官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筝静静听完了他的描述。

再次梳理了一遍逻辑后,沈筝问道:“你所言是否句句属实?可还有欺瞒之处?”

“下官不敢再有任何欺瞒!”王槐安埋头重重一磕,哑声道:“若非二位大人提点,下官至死都会被蒙在鼓里,下官......多谢二位大人。任何罪罚,下官都认。”

余正青走了进来,脚步沉重不已。

他看着这张与自己共事两年的面容,沉声问道:“吴顺想要你的命,但你昨夜苏醒过后,依旧因害怕府试之事暴露,隐瞒了他们谋害你的事实。王槐安,本官就问你,你夫人的命值钱,你儿子的功名也值钱,但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若非吴顺狗急跳墙,想要你一家人的性命,你还准备欺瞒本官到何时!”

王槐安听出了他话中的痛心与惋惜。

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他只是想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却愧对上官,愧对府衙,愧对自己的官职......

“还望二位大人准下官去府学政,指认吴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