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半句是假的。
裴大少爷鼻子打小鼻子就尖,嘴还叼,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儿地方不是按照矜贵大少爷长的,凡事都挑剔得狠。
即便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组得局再疯再野,聚会场上,也都是禁烟的。
既然参加裴缙的局,想往跟前凑,就得守他裴大少爷的规矩办事。
要是实在憋不住,就去自己找个犄角旮旯通风好的地方,把身上的味散干净再回来。
为这事儿,周围人没少笑话他是娇贵‘大小姐’。
男人么,哪能不抽烟呢!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一个个还是毛头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不过是有模有样地学大人作样子装酷拌成熟而已,算得上什么男人?
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不信邪,把烟往裴缙跟前递不说,还撺掇着来上一口尝尝。
还美其名曰:“大家都抽,聚会哪能不抽呢?裴少真这么摆谱让我们所有人都迁就您一个?少数服从多数,要真出去,那这屋子里头可就没剩下几个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裴少?”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太没有分寸感了。
这样的煞笔也凤毛麟角。
裴缙也没惯着,就凭他大少爷脾气哪受得了这窝囊气?
当天就让说话这人好好领教了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摆谱」。
自打这之后,无论是不是裴缙组的局,反倒这位大少爷在,那是半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所有人也都自觉能憋就憋,憋不了的就自己找个借口先一步离场,再未发生过先前那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清眉眼高低的事情。
所以,裴缙这前半句「我还好」,其实就是看在柏鸢以及「柏鸢他哥」这层身份上面,愣是掐着鼻子违心说出来的。
毕竟, 对面宋衍铭都给他两次递烟了,他这边再回绝多少有些不识好歹的意思。
至于后面提到柏鸢以她为借口说时事,纯粹就是拿柏鸢当挡箭牌,大树底下好乘凉,借个光而已。
宋衍铭不给他面子,柏鸢的面子总得给一个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让宋衍铭觉得他「事多」、「矫情」、「摆谱」,给柏鸢的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是委屈了裴大少爷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委曲求全地劝过人。
绞尽脑汁也只将打将凑出来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饶是想多说两句,奈何肚子里头就没装过搭边儿的货。
平日里身边那些跟班们阿谀奉承的话也都不要钱似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听了个响。
此时,裴缙居然还有种「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这要是因此让宋衍铭给他背后穿了小鞋,去柏鸢面前说些有的没的,那他得多冤呐!
是以,裴缙此时再看宋衍铭,心里就跟打鼓似的直突突。
只觉得好不容易打消的那点儿拘谨和距离,此时又都一点儿没少的尽数还了回来。
他这跟「见家长」也差不了多少了。
能不能过关,成败在此一举。
想到这里,裴缙甚至无锡实地动用了自己最的天然优势。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越发水润澄澈,不含一丝杂质地看着宋衍铭,力求让自己看来更加真诚诚恳一些,等着宋衍铭的宣判。
好在宋衍铭也没再强求,似乎真的被裴缙说动了般,收回手里的烟揣进怀中。
“得,就听你的。”
至于嘴里叼着的那根,虽然没吐出来,但也没掏火去点。
而是就这么用嘴咬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缙,再次从怀里掏出了——
裴缙如临大敌,不自觉地“咕嘟”咽了一声,就怕他再套点别的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东西出来。
就在这时,宋衍铭却突然轻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裴缙。
“拿着吧,改口费,不能让你白叫一声哥,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裴缙低头看去,视线落在对方手中拿着的巴掌大、长方形、红色、信封状的纸袋上,愣住了。
——这是一个红包。
裴缙千想万想,都没想过宋衍铭能掏这东西给自己,不过年不过节的,再说这东西不都婚礼上拜过二老之后再给的么?
一时间脑子锈住转不过来弯儿了,又调转那眼巴巴的眼神对准柏鸢。
就像只面对陌生人给的食物,却又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能不能吃,只能回头看看自己的主人,试图从她这得到帮助和建议的狗狗。
宋衍铭也不急,就这么维持着递出去的姿势捏着红包,同样好整以暇地看向柏鸢。
面对两人同时的注视,柏鸢抬眸扫了一眼宋衍铭手里拿着的「红包」,凭借大小、分量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柏鸢又转而看向裴缙,对他说道:“哥给你的就拿着。”
听到柏鸢首肯了,裴缙这才接过宋衍铭给包的红包,将所谓的「改口费」拿在手里。
刚一接手,裴缙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这沉甸甸的重量,摸着既不像不像是现金,也不像是银行卡或者其他别的什么「拿去随便刷」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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