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昂最落魄时,他甚至掏不出用了用于安葬恩人的银两,给不出给老师的束修。王张帮了他,是他让李昂与这片江湖产生了最开始的联系。
在王张最消沉时,他几乎已经被师兄弟赶出了长风帮,他的至亲兄弟还叫嚣着要代师废了他的功体。是李昂携朝廷之势而来,将自己寻得新粮,建得新章的功劳分润了一二才将他保了下来。
但此刻,这对曾经的兄弟挚友却露出了剑拔弩张之态。
李昂的表情却一片平和,他庆贺道。
“气贯周天,神与天合,你已经摸到了先天的门槛,下次见你,恐怕便是先天中人。”
此界的武道有后天、先天、宗师三级,虽然李昂一直觉得这个划分可以细化不少,但武者们的确自古以来便是以三阶而论。
后天武者尚在李昂的理解范围内。虽然表现力从韦小宝到龙神功·童心不等,当前体系下还能有某些远超寻常的神通。但对李昂而言,也不是无法理解,不是不能算计。
但到了先天,在武者灵觉诞生之后,武者们便逐渐有了某种神而明知的预感。不管你算计的再高,不管你中间转了多少次手,只要有武者直觉般地认为你有问题,他们便会不顾一切的去查,去算。也是因此,这片江湖在阴谋、算计等方面远没有李昂所熟悉的武侠那般有病。
毕竟,你千般筹谋,万种计划,人家事到临头直接来了一句我觉得你有问题,便从果到因查到你头上,着实是让任何阴谋家都头大。
在这片江湖玩阴谋,首先便要被所有人都能打,但既然已经比所有人都能打,又为何还要用阴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朝廷曾经试图以道德来树立一套可以约束武者的体系。但当超凡的伟力归属个体,当不愿意妥协的事越来越多。人为规定的道德终究不及自由自在的本性。
当然,武者们也不希望江湖变成谁强谁有理,谁弱谁无道的乱象。他们会配合朝廷进行某些言论的推广,但对自己的嫡传门人却采取了一套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
至于宗师武者,在李昂的认知中已经与修仙者无异。留存百年,在宗门生死存亡之际再站出来扭转乾坤的画像历代都有诞生。大山挡住了村民们出外出的道路,心怀怜爱的大侠连夜将大山扛走,这样的神话不时便会在江湖上传播。
虽然每当出现这样的事件,几乎都是朝廷要对江湖动手,而各家则选择以这样模式彰显自己底牌。但宗师武者的威慑力确实毋庸置疑。
长风帮便有这样的一位宗师,虽然到现在,王张也不愿意跟李昂讲这位宗师到底是谁,又在门内留下了何等力量。但这一事实却已经经过了多方考验。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李昂就当自己没听见脚下传来的些许嘈杂,没注意到隔壁阁楼中传来的粗重呼吸,没注意到房梁上传来的些许异响,反而用一种略带兴趣的口吻问着王张。
王张看上去更加痛苦:“你一开始确实是个不会武功的。我去求父亲给你一枚换骨丹让你再接武道,但我好不容易求来了药,丹师却告诉我,此丹必须以服用之人鲜血温养才有神效。”
“你当时对我确实不设防,我轻易取到了你的血。但血入灵丹却毁了。但师告诉我,血的主人已经有了不弱的武道根基。”
“我家的但师是有来历的,也是追随过那一位的人。他说不弱,在后天中便是有数的强者,当时的我也不一定能当他这般评价。”
“一念至此,自然便能查到你的纰漏,你也对我日渐疏远。你我兄弟,因此事而相忘于江湖。我后来得了人榜的名,不时也会想到你。只是没想到,再见你,你已经是整个江湖都赫赫有名的百晓生。”
李昂笑了笑,这一处江湖虽然算得上是大杂烩,但某些故事的根基却不会变。虽然时间变得有些诡异,百岁的张三丰和青年杨过同时存在一处地界的盛景他已经见了不止一次。
某些如曲菩提蛇、神照经、无量玉璧一类的机缘。不管剧情再变,这类的机缘总会在此。李昂以几个不重要的换取了朝廷信任,甚至一力主导了对海外的探寻。
当他带回了堪称神药的良种,当他将某些仅用于强身健体的功夫传授给勋贵封地耕地的农夫...仅仅半年,他便拿着比往年多了四成以上的税收封了爵。
王张是为李昂高兴的,虽然对他的武道根基从何而来有所疑虑,但在日常交往中乃至某些生死大事上,李昂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似乎有一套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道德逻辑。看待他、看高高在上的宗师,乃至农民都是一视同仁的。
青年时,狂妄的王张欣赏这种态度。他将李昂引为知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良师益友。在长风帮因疯剑而元气大伤,王张不得不提前肩负起帮中上下,了解帮派明面的光明和暗地的隐私之后,他就逐渐无法直视李昂。
特别是,当他听闻李昂活人无数的功绩,听闻李昂在无数大事中的表现,赫然发现他居然如年少时一般骄傲时。内心的喜悦、欣赏逐渐演变成了一种王张本人都无法说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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