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浪人一样,千鹤的骨子里流淌着东方的血液,她的剑术与忍术,都是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磨砺而成。
“后来,我和敬亡所效忠的家族中落了。少主隐忍出逃,敬亡与他手下的浪人,选择背弃忠诚,游走芸州各处,劫掠无辜的平民。”
“平定局势后,我的主人选择对敬亡及其旧部展开搜捕。背弃主人与道义的士兵,对一位君主来说,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她与敬亡龙之介的选择截然不同,她坚持武士道中的正直与仁慈。
即便是在这道德沦丧的边缘地带,即便是在骨肉相食的战争之中,千鹤也拒绝背离自己的信念。
她身后的忍术师们,他们的实力同忠诚对等—他们既是她的同伴也是她的盾牌,一同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的旅程。
敬亡龙之介的背叛与陨落,对千鹤而言无疑是来自沉重真相的打击。
千鹤原计划将他带回,让家族的议会来裁决他的罪行,让他有机会在家主面前寻求宽恕与救赎。
然而,死神选择先行一步,夺去他们彼此的机会,也留给千鹤无尽的遗憾。
在小镇的昏黄灯光下,千鹤的思绪回到了过去,但很快,她便收起了内心的波澜,重新聚焦于眼前的任务。
她此行的目的,不再是简单的清理门户,确保家族的名誉不受玷污。
更重要的是,她要在这里找到新的盟友。
或许,辛德就是那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关键人物。
没有敬亡,想要平息家主的怒火,便只能退求其次寻找替代品:至少敬亡手下的浪人还有不少,至少他们的头颅也可被斩首。
辛德能读到千鹤内心的想法:千鹤与敬亡首先是同事与竞争者,其次才是朋友。
千鹤要通过敬亡上位,就算对方已是身首异处,千鹤也拒绝无功折返的结局。
千鹤缓步走向辛德客厅的中央,每一步都透露出她的决心与力量。
当两人目光交汇时,两条无形的默契丝带在空气中流转,命运的安排让两名不同世界的战士,在这一刻找到共同的战场。
能够洞察人心又如何?辛德知道,若是千鹤与其下属不主动将事实点破,在常人看来千鹤只能是遵守忠义的武者。
只是想用敬亡与其他浪人的尸首换取前程—是个人都要先考虑自己的,辛德不去戳破千鹤,千鹤也愿意继续佩戴友善的面具。
这面具不会伤人,还能为辛德,为沉井小镇争取一份可团结的临时助力。
何乐而不为?
辛德在心中对自己冷笑片刻:她终于还是变得利益优先了。
黑帮暴乱平定后,又会发生什么,千鹤又是去是留?
没有任何心灵感应,能够预测或推算至如此遥远的未来。
辛德知道,自己所能做出的选择便是战斗—不过是坚持孤军奋战,与接过戴面具的盟友所递出的芳香间的区别。
选择后者,对双方都好。
千鹤在沉井小镇眼中,在辛德眼中理应是客人。因为辛德阅读过她的记忆,以一种无人察觉的方式。
千鹤的言辞同记忆相吻合:千鹤及其下属在寻找敬亡的路上,撞见浪人与赌场收债人的交火。想要制服那伙浪人的她,在双方流窜中误入这座小镇。
随后,接待与情报交换。最终,千鹤主动向辛德提出她的请求。
说是请求,更多还是种交易。
“你希望我能与你合作。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合作,而非雇佣。”
“于这座小镇而言,能够恢复它应有的秩序就是我的愿望。”
“那么,千鹤小姐,您的愿望是?”
辛德也有在注意自己的用词,愿望,而不是条件。隐晦后的直率,交由对方去判断定夺就好。
微风吹过大厅,将千鹤的头饰与辫发拂向左侧。眼神中的凛冽,也被谈判即将达成后的欣喜抹去半数。
千鹤只需要一种报酬:罗德尼的匪帮,地下赌场的残党,辛德要怎样收拾他们,她都不会干涉。
但她希望那批浪人能够交由她来处理。或者说,由她带回芸州,交由她的家主处理。
“我会满足你的请求,那么—”
“—合作愉快。”
辛德对千鹤递出左手。
……
……
哥布林战争日志:第五百六十篇。
咳,这里是哥布林队长。是的,上次下水道交手后,大钢和他手下的鼹鼠帮显然对落败的结局不太满意。
比起一对一这种充满随机数的战斗,这次他选择要用团体数量来压制我们。我不清楚那家伙的活动经费是怎么来的。
可是,我能感受到他为这场战斗下出血本:每只鼹鼠手里都是上好的铁镐。
队长还看到,大钢给包围他们的每只鼹鼠都配备了远程武器。水枪,不知道他们在灌水的瓶子里掺了什么?
“猜谜游戏结束了,队长。”
“希望你喜欢酸奶枪,这些黏麦片和牛奶的混合物会被喷到你们身上,让你们变成…看起来很滑稽且美味的…哥布林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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