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月皱眉道,世道那么『乱』,别说你是个神医,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好走。
织月说的没错,世道太『乱』了。
但我听了这句话,还是有几分不开心,毕竟这是我的愿望。
裴敏看我那副沮丧的样子,倒是笑道,终有一天,我裴敏,要坐上最高的位子,让这天下安定下来,好全了百里的愿望。
算了,这比织月说的还不切实际……
我们在一个疫病城停了下来,这个城很小,但地理位置好,进可攻,退可守。
织月说绕路,裴敏和我倒是满不在乎。医术在手,天下我有。
小小的疫病,还入不了我的眼。何况,只是过城而已,又不救人。
我心里是这样想,可看见那些人,还是心软了。
我决定留下来,治好他们。
裴敏问我原因,我只是指指台阶下的人,她看了一眼,就没有再问。
台阶下是一对母子。
因为疫病,城里已经好久没有水食。那位母亲咬破了手指,用血喂啼哭的孩子。
我不曾感受过母爱,但见了这幅情景,感觉如同生吃了桑叶,有点苦又有点甜。
疫病出乎意料地棘手,不过有裴敏和织月在那里帮我,倒也没有那么困难。熬了几天夜,就开出了对症的方子。
深受疫病之害的人很感动,我莫名也懂了师父那句话的含义。
柳叶发了,春天到了。
裴敏让我跟她走,织月也劝着我。可因为真正明白了师父的话,我决定留下来。
如果我走之后,疾病复发,那这些人怎么办?
不急,天下这么小,我们肯定能相会。
况且裴敏说了,她还会去神医谷的。所以,即便我遇不见她,那在神医谷等着,总有见到她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她走后不久,我就死了。
烟熏进喉咙的时候,我没有力气去怪那些人,反而闭上了眼睛,痴痴笑了起来。
誓言原道也有应验的一天。
我,果然,不得好死。
只可惜,再也没机会见她们了。
其实,我想叫她,敏敏。
其实,下雪那晚,我们喝的酒,不是师父留的女儿红,是我早年酿下的。
嗯,就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喝的,那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