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外。
见到他出来。
两名呼延豹的亲卫自然而然站在他左右。
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这是必然的手段之一。
两者毕竟是敌对方。
嘴里就是说的再如何天花乱坠。
该有的防护手段也会有的,不可能任由敌对人员在自家搅弄风雨。
邢军早已预料到这点,也并不在意。
跟在李丹身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处凉亭。
“你今天搞这一出是想害死我吗?”
李丹恼怒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满的抬眼看向邢军。
邢军脸上则带着谦卑的笑容。
“怎么会...”
他缓缓在李丹对面坐下。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推向对面。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槐花油饼。”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很是怀念家乡的味道,所以特意给你带过来的。”
望着被推到面前的槐花油饼。
李丹面色肉眼可见的舒缓了许多,放缓了语气。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他视线隐蔽的扫过旁边雕塑般的亲卫。
“那是当然!~”
邢军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实际上槐花油饼,是打开李丹心底防线的一道利器。
这与一个人的经历有关。
像是美人计。
你以为的美人计...
是妖娆美丽的女子以身段诱惑。
实际上的美人计,则是你功成名就时的白月光。
以你初见时候的模样,笑着站在屋檐下,来上一句好久不见。
就问你顶不顶得住?
这其实就是一种填补心底遗憾的一种方式。
而槐花油饼也是如此。
“赶紧尝尝!”
邢军将槐花油饼又向前推了推。
深深看了他一眼。
李丹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打开了油纸。
几张颜色略黑,看起来油乎乎,平平无奇的饼子映入视线。
望着叠在一起的饼子。
“这...”
他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眼下这些槐花油饼的样子,居然与他母亲做出来的一般无二。
可是...
他母亲明明已经去世了。
“我与长乐他们,也很怀念小时候伯母做的槐花饼。”
“只是可惜,我们已经用尽了办法,也只能做出伯母八分的味道。”
“本来想着等你归来,咱们几兄弟给你一个惊喜。”
邢军有些苦涩的摇摇头。
“结果没想到云州变故,导致你我二人只能战场相见。”
他就像是与一个老朋友聊天。
只不经意间,提起他们儿时的情谊。
潜移默化间不断消减李丹对自己的抗拒戒备心理。
而效果看起来很是明显。
李丹神色动容,眼中的戒备几乎消失殆尽。
“哈哈!~”
“这几张饼子我可是揣了一路。”
“你要是不吃光,都对不起我一路上耗费的心力。”
邢军他们家乡做出的槐花油饼,选料讲究,工艺特殊复杂。
乃是专门为出远门之人准备的干粮类食物。
因此保质期特别长。
不然带过来,那么长时间早就馊了。
“好!~”
李丹眼神隐晦的闪了闪,伸手拿起一块油饼。
刚想塞进嘴里,就见旁边两名亲卫眸光变得凝重,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饼子不说话。
见此一幕。
他手上动作不由一顿,心中泛起些不悦。
什么话都没说,当着他们的面,双手轻轻用力掰开了饼子。
饼子里面混着的一些槐花露了出来。
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异常,绝对是正常的饼子。
肉眼可见的。
两名亲卫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别的地方。
“呵呵!~”
邢军隐秘的视线扫过两人,发出一声轻笑。
嘴角若有若无露出一抹嘲讽,抬眼看向正前方的李丹。
李丹慢条斯理的将饼子掰成了几块。
随后才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眼中流露出怀念、悲伤的情绪。
思绪不禁飘回到幼年那段悲惨的时光。
那年...
父亲出了意外早早离世。
家里的天瞬间塌了,只留下他与母亲两个孤儿寡母。
母亲为了养活年幼的他。
白日里给乡里的大户人家浆洗衣物。
晚上还有借着微弱的烛火,做一些手工、绣花补贴家用。
如此日夜操劳,年纪轻轻就被生活压弯了腰。
家里的屋子逐渐变得残破。
每逢下雨,便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李丹记得很清楚...
有一次暴风雨来袭,将房顶都掀翻了。
大雨倾盆,不断灌入屋子里,母亲却用瘦弱的身躯紧紧护着他。
他自己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可母亲却生了场大病,至此留下了病根。
往后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母亲却总是想方设法让他吃饱穿暖,甚至不惜代价供他读书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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