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颀长,坐姿笔挺,即便在塑料餐椅上,也有种在会议室的感觉。
陆宴正捏着不锈钢勺,慢条斯理地舀着餐盘里的米饭和菜,动作带着近乎优雅从容。
电视里,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提到了“小区杀人案”,画面切到一个打了厚厚马赛克的现场图片。
陆宴舀饭的动作,就在这一瞬,停住了。
勺子悬在半空,离嘴唇不过几厘米。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精准地投向那台电视机。
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定格在屏幕上那片模糊的色块上。
陆宴的眼神变了。
之前那点疏离的平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晦暗不明的神色,瞳孔似乎都收缩了一下。
“哐当”一声。
金属勺子甩在餐盘上,发出的声响在周围的嘈杂里不算特别刺耳,却清晰地标志着他情绪的断裂。
陆宴没再去看那勺子,也没理会周围狱警和囚犯投来的目光。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下颌线绷紧,嘴唇抿成直线,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阴冷了下来。
周围的囚犯都有点害怕的拿起盘子躲开生怕陆宴发疯。
没办法刚开始陆宴进来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起坏心。
但可惜陆宴就是个疯子要是敢靠近就直接用一切坚硬的物品划破其他囚犯的喉咙。
差点把一个挑衅的囚犯直接干没,这下全监狱都知道陆宴不好惹是个疯子了。
就在陆宴准备端起盘子放到收放的地方时,狱警走过来喊着:“06889陆宴有人探视。”
陆宴懒散地靠着椅背,腿随意地搭着。
他隔着栏杆上下打量着简翊,然后发出一声嗤笑,打破了沉闷的寂静:“陆兄来见我不会是想看我过得怎么样吧。”
简翊面无表情,“看你的状态在监狱过得也不错。”
“托您的福。”陆宴嘴角勾起,抬了抬被手铐束缚的双手,“还行,就当提前体验退休生活了。”
简翊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视线锐利地锁定他:“沈墨言死了,你知道?”
陆宴脸上那点不正经的笑意淡了些,他点了点头,像在谈论天气:“嗯,电视上看到了。那照片拍得挺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摔得真惨啊,一片血红。”
他的语气平常得让人心头发冷。
简翊身体微微前倾,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现在又出现了割喉案,手法和以前一样。你和沈墨言之外,剩下的人呢?都在哪儿?”
陆宴没直接回答,反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肩膀轻轻耸动:“说实话,看新闻的时候我也挺纳闷的。我以为那帮家伙早该跑路去国外享受人生了呢。”
他摊开手,“但你要问我他们现在猫在哪儿,那我可真答不上来。毕竟,我现在是‘里面’的人,外面的事儿,鞭长莫及啊。”
陆宴再次耸肩,一副“我没辙,你随意”的表情。
他没有否认还有“其他人”。
简翊手掌握得更紧,指节有些发白。
“你们没有权力审判任何人,那不过是你们用来发泄内心阴暗的借口。”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法律会给每个人说法。你们的行为,是在公然挑衅!现在说出其他人的位置,算是立功,可以争取减刑。”
陆宴却不为所动,他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金属环,发出单调的“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枯燥的对话配乐。
“我是真的不知道,况且十年而已出来我也不过是34岁。”
陆宴身体往前倾凑近栏杆,对着简翊扯出略显怪异的笑容,眼中却空茫茫的毫无笑意:“不需要减刑,我遵从法律对我的判决。”
“失败了。”
看这气急败坏明显带着恼怒的简翊从监狱大门里走出来,坐在车里的鹿时深并不意外。
简翊将档案袋扔在后座,“嘴很硬什么也不说,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知道是谁动的手。因为看到图片时陆宴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瞳孔微缩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担忧。”
车内有些沉默,能够被陆宴担忧的人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不也许只有一个人。
鹿时深有些沉默,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简翊却懂了他的意思。
“不可能是绾绾,那天她和我在一起。”简翊有些激动的开口,“况且绾绾她连切菜都不会怎么可能杀人。”
“那就继续查。”鹿时深没有说话他当然也不希望是他想的那样,可是预感却越来越清晰了。
江绾绾正坐在河边画画,绿色的与浅粉色的组合,整幅画都充满了鲜活的色彩。
与此同时,简翊与鹿时深再次来到了绾绾的家。
鹿时深用密码打开了大门,两人戴上手套什么都没说就开始默契的翻找起来。
客厅全部都找遍了也没发现异常,两人将目光投向江绾绾的画室。
打开门,发现里面是昏暗的,两人没有拉开窗帘而是打开灯。
光亮照亮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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