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川的梦,还在继续——
白发的他看着十八岁的自己就那么与岳芽分别,就连名字也未互通,就一阵叹息。
之后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走镖。
在一个大雨夜被无辜的卷进了一场争斗后,除了他以外的所有走镖人全部阵亡。
他也身负重伤的倒在血泊里只剩下一口气。
电闪雷鸣下,他看清楚了凶手那张脸。
正是那日被人群围在中间,声声泣血悲戚的少年。
此时的少年早已没了那日的落魄凄惨。
更多的则是说不出的狠辣,阴毒。
少年一脚踏碎孟子川不知何时掉落的面具:
“一群不识抬举的玩意儿,早点交出来不就好了。
何必呢。”
一方沾了血的帕子刚好掉落在倒地不起的孟子川眼前。
死亡的恐惧,让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让他止不住的发抖。
“嗯?还有一个活口啊。”
犹如阎罗索命的声音,直接让他后心一紧。
那是尖锐的剑尖抵住了后心口的位置,并且一点点的刺破了衣衫,缓缓的入肉。
“要怪......就怪那几个......”
还没等话说完,一道金光从一具尸体中浮现,无声无息的刺进了少年的眉心。
随着‘噗通’一声响起。
那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少年死不瞑目怒瞪着的眼睛。
那把剑还插在自己的后心处,冰凉的雨水,把没入胸腔半寸的剑尖拍打的冰凉无比。
随后又将那股凉意传导至全身。
十八岁的孟子川回想着自己这短短的一生。
满心的不甘。
大半的人生都在为衬托自己的兄长而活。
可兄长会读的四书五经,他只要看上那么一眼就记得七七八八。
他的那一手好字好词也要兄长略胜一筹。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却没有人能看见?
凭什么自己只能沦为陪衬?
逃离那令人压抑的地方,是他活的最舒心自由的时光了。
可现在,又要死的不明不白。
鬼使神差的。
他想起了那小屁孩。
要是......
要是他也像那孩子一样,只为自己而活.....
那该多好?
尽管他在如何的不甘,意识仍旧渐渐地模糊了下去,眼皮沉重的闭上。
“这果子我自己试过,必要时或许能保住一命。”
“祝你永远都用不上那枚果子。”
那小屁孩稚嫩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响。
将他逐渐坠落的意识重新拉回现实。
他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带有泥土腥气的空气。
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感觉能够呼吸竟然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求生意志爆发的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一把扯下牢牢缝在内衬里的钱袋子。
并且精准的从里面翻出那枚他本打算用来当做熏钱袋的果子。
不容多想,他毫不犹豫的将那枚果子塞进了嘴里,囫囵吞枣的咽进了肚子。
...
不出意料的。
孟子川活下来了。
醒来时,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经过了一群人一轮又一轮的盘问,也关了他很久。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北洲的第一场雪已经下过。
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会被关那么久,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只是侥幸活下来了而已。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是睨了他一眼扔,给了他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便把他推出了那华丽的府邸。
再次见到阳光的孟子川竟有些不真实感。
那日冰凉的剑刃缓缓如肉的感觉,以及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那些问题。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
如今梦醒了,一切便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低下头,看着那群穿着华贵的人塞给自己的钱袋。
里面竟然装了不下十颗的灵珠。
那是那可是百两金才能换回一颗的珠子啊。
将钱袋收好。
他又想起了那个明明很小,却一副小大人模样,活的比自己通透的小孩。
又想起那他看伤的大夫。
每每次换药时是都会感叹一遍他惊人的恢复能力。
称叹他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与那孩子分别时,她送给自己的那一枚果子。
那孩子没有骗他,果子真的保住了他的命。
他想再次找到那个孩子,向她报恩。
他知道那孩子是独自一人在山中,靠着自己早熟,坚韧的性格,艰难的活着。
如果......
如果那孩子不嫌弃,他想成为那孩子的家人。
给她所能的最好的一切,将她养大成人,不再受到任何苦楚。
可是啊。
理想总是丰满的。
但现实往往差强人意。
孟子川在那个与小屁孩分别的地方,从北洲的初雪等到年关,都没有看到那孩子的身影。
那孩子就像是那山间偷跑下来玩的精怪,短暂的现身后便又回归于山林,在寻不得她的半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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